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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香,大壮转身来到我跟前:“这位大……哥,你真是我爸叫你来的?”
我点了点头。
“那,我爸他捎给我多少钱?”
“一分钱都没有啊,你爸只是让我过来看看你。”
大壮的脸一下子红了:“可是你刚才,刚才你不是答应还那些人钱了吗?”
“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拆你的房子吧。”
“哎呀,这,这可咋办……”大壮赌气般地不再吭声。
凤姐拿过挎包要有所行动,被我用目光制止了。
“大壮,你欠他们多少钱,还都记得不?”
“有小五万呢。”
“那你准备拿啥还人家?”
“哪儿跌倒了在哪儿爬起来,等我爸寄钱回来,我就再去赌场拼一把,肯定都能赢回来。”
“呵呵,有志气!要不这样吧,咱俩赌一把咋样,你赢了,我给你五万,你输了,这房子归我,你立马从这里搬出去,方式随你选。”
“真的假的?”
“君子一言!”
“那,那你先亮亮货。”
我看向凤姐,她一时还没明白大壮的话是啥意思。
“拿五万块出来,给大壮看看。”我说。
凤姐恍然大悟,从包里拿出五沓钱放到床上。
“我们咋个赌法?”我问。
“店大不欺客,你来定。”大壮一本正经地说。
我强忍着笑,问他:“你有扑克牌吗?”
“咱家啥都可能没有,就是不能缺扑克。”说着大壮从被子底下掏出一副牌。
我接过那副半新不旧的扑克,捻开,看了一遍,然后交给大壮:“咱俩就赌‘耍两张’吧,一把定输赢。”
“可以。”说着大壮开始洗牌,“唰唰”的花架子还很有味道。洗好后将牌在床上摊开。
我上去抽出两张,黑桃A和红桃A,顶天大了。
大壮有些发傻,继而他脸红脖子粗地说:“这把不算,我还没有说开始呢。”
我笑呵呵地说:“好吧,你再洗牌。”
大壮又“哗哗”洗了两遍,然后小心地把牌摊好。
“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开始了。”大壮忐忑地说。
我随手抽出两张,还是黑桃A和红桃A。都不用大壮抽牌了。
“看看这房子里边有啥是你需要带走的?现在这房子归我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大壮愣在那儿,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回过神儿来的大壮“扑通”给我跪下了:“大哥,你就是昨晚到我梦里来的赌神吧,专门过来帮我的对不?我要拜你为师,你就教教我吧……”
“我不是什么赌神,我就是看中了你家这房子了。”我依旧不看大壮,冷漠地说。
“大哥,你要啥都成,就是不能给你房子啊。我妈说了,让我一直守在这儿,哪天我爸回来了,好能找到家……要不,要不房子给你,我也住这儿行不?呜呜……”
大壮急得哭了起来。
我再也装不下去了,伸手扶起大壮。
“大壮啊,耍钱鬼耍钱鬼,这里面有很多鬼道,你靠啥跟人家赌的,单凭运气吗?”
“我会很多的大哥,不信我做给你看。”大壮说完将牌扣好,然后装模作样随便拿出一颗,嘴里喊着牌点,摔牌。
“你看到了吗,我都能说对。”大壮不无得意地说。
我早就注意到这副牌每张都被“烙”上了,边边角角上都有指甲划过的痕迹,所以我才会先抽牌。
“大壮,谁教你的这些?”
“我妈呀,我妈活着时我俩总玩牌,我总赢不过我妈……”大壮又没心没肺地滔滔不绝起来。
这个老安头啊,估计当初就是用一手出神入化的牌技征服了大壮妈,可在家门口他不能赌博,所以只好远走他乡。
“大壮,你今年多大了,念过几年书?”通过大壮的言语,我发现他脑子里好像缺根弦。
“我二十一岁,小学毕业,认识好几百个字呢……”大壮又开始显摆起来。
我看看凤姐,她冲我微笑着耸耸肩。
“大壮,你们村有赌场?”
“有啊,每天晚上七点多开始,到第二天天亮,就在村主任家一楼大厅。”
“他们玩的什么?”
“推牌九,大哥你会不?”
在狱中老安头教过我用扑克牌推牌九,32张牌,天地人鹅王爷对皇上啥的,我没咋用心记。
“大壮,你教教大哥可好?”
一听这话大壮来了精神,舞舞扎扎白话起来眉飞色舞,我只是记下如何配牌知道谁大谁小就够用了。
去镇上找家饭店,饭桌上凤姐偷偷问我:“臭宝贝你啥时候学会赌博的?”
“呵呵,在狱中消磨时间的把戏。”
“看这架势你还想去赌?赶紧替大壮把赌债还上算了,赌桌上哪有好人,我不想让你去涉险。”
“这不是钱的事儿。大壮憨厚耿直,不能让人家这么欺负!”
饭菜上来,大壮吃得那叫个目不斜视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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