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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郑小梨打算把爱疯再揣回大毛领的外衣口袋。刚塞进去,手就被一只冰凉冷硬的大爪子给按在那片宽敞的兜里,“唔?偷我手机?”二尺厚的灌铅舌头发出含混的质疑,分不清是冻的还是喝的。
大毛领一个激灵从地上嗖地坐起来,还灵活地盘上了腿儿,只是口袋还捂得紧紧的,嘴角透着抓了对方现行的得意。路灯晃得他双目通亮,少有的眼睛大还不露三白,于是格外显得炯炯有神。他这模样根本不像醉酒的人,反而透着小朋友似的憨纯,郑小梨将对他年龄段的猜测上下限均降低20岁。
郑小梨挣扎着想抽出手来,无奈对方的力道却大得很。
“松手!谁偷你手机?!我是怕你被冻死在这儿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来接你的好吗?真是好心没好报!”郑小梨又气又急却不见对方松手,“不信你自己看通话记录,有偷手机的还给机主熟人打电话的吗?”
对方眼珠一歪,半信半疑。手上渐渐减了力道,两只手一进一出地擦身而过,温度上郑小梨更胜一筹。
大毛领看手机的姿势就像坐在自家炕头上一样,“我草!你居然打给他?”
郑小梨狠狠剜了这个精神病一眼,我哪儿知道应该打给谁,既然你现在醒都醒了,姐也就不陪你玩儿了!她站起身两手插进兜里,抬腿就走。
后面那只毛毛扎扎的生物也许是头晕腿麻,踉跄了两次才站稳,居然死皮赖脸地瘸瘸拐拐追上来,“哎,是我冤枉你了还不行吗?雷锋同志,对不起啊!”
郑小梨又侧过脸飞了他一眼刀,“没关系!各走各路,不送!”说着就朝旁边一条小路上拐去。
“你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我请你吃个宵夜?”大毛领也跟着拐过来,“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我也不放心对不对?”虽然画风看上去有点儿像小红帽的故事,但这只大灰狼是真的有那么点点儿对自己刚刚冤枉对方感到内疚。
见女孩仍旧不吭声地自顾往前走,人小步大表情酷,这位舌头还没彻底活动开的又继续发话,“起码咱俩先认识一下,我叫倪获,‘收获’的‘获’你叫什么?留个微信?”
“别跟着我了!”语气里透着厌烦,倪获?我看你是活腻!
胸腔里隐约升腾起一缕挫败感,这在倪获24年的人生里是鲜有的稀罕感受,尤其是在女孩面前。他不禁挺直了腰板并从大毛领里昂起头,将自己抻足到1米81的身高,昂首阔步地追上郑小梨,然后在她面前一个华丽的转身急刹。
要不是郑小梨反应也不慢,还真有可能和他撞个满怀。“你有病吧?跟着我干什么?等会儿你朋友来了可找不到你!走丢了别赖我。”
俯视的角度让倪获很有优越感,“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跟人说话的时候应该摘掉帽子口罩以示尊重吗?既然你不是打算偷我手机的小贼,干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倪获盯着口罩上方的那双不算大也不太双的眼睛,心里估摸着对方是美女的概率应该不高于百分之二十。
郑小梨不爱穿高跟鞋,这样近距离一站,确实比对方矮了一截,于是她后退一步,“倪获是吧?跟你玩个游戏,敢吗?要是你赢了我就摘口罩,要是你输了……立马从我面前消失。”小脑袋瓜上扬四十五度,眼神里满满的挑衅。
“DEAL!”大舌头还飙了一句英文,倪获看上去很来劲,“你说怎么玩吧!”
“看见前面那个拐弯了么?”郑小梨指着前方大约一百来米的丁字路口,左转的方向立着路障禁止通行,“咱俩赛跑,你让我这个直线的距离,我跑到路口你才可以起跑,之后如果你能在五百米之内追上我,就算你赢了,怎么样?”
倪获蹬着大皮鞋的双脚开始原地热身,大毛领也随着动作上下起伏,“好说,正好哥们儿好久没活动了!”上学的时候他可是运动健将,刚才吹了一路的凉风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行头不对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何况对手还是这么弱鸡的一个,“你先来。”
郑小梨捏了捏揣在口袋里的手机,摆了个起跑的姿势并最后挑衅地瞅了这只长毛怪一眼,就飞身冲出去。右转的瞬间她扭头看了眼倪获,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迟钝,那家伙还没迈步,再见了白痴!
刚一转弯,郑小梨就掏出手机贴近右侧栅栏下的杂草一放,梨窝梨窝。这条路比刚才那条更加荒僻,连路灯都没有,手机放在角落绝对没人发现。
“哥哥来了!”倪获瞧见郑小梨转弯消失在路口,开始亢奋地拔足狂奔,迈着大长腿没多少步就通过路口向右追去。咦?人呢?
前面的路暗黑笔直,但不至于黑到看不见人影,倪获又跑了几步越发地感觉不对,于是刹住脚步来回来去地张望。距离下一个拐弯起码三四百米,她跑得再快也不至于自己一转弯就见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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