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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声,不间断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佐藤靠在门口,看着那个正跪在马桶前的少年,全身因为痛苦而痉挛的模样,将嘴巴里想要揶揄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刻,他明白这种感受,死了的心都有。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陈尧根本就吐不出来什么了,半个钟头前吃的铁板牛舌炒面早已经被他吐光,现在已经在吐胃酸水和胆汁了。
“好些了没?”
佐藤实在忍不住,害怕陈尧就此吐死过去,不在意卫生间里令人不愉快的酸臭味道,弯腰拍了拍陈尧的肩膀。陈尧整个人似乎是虚脱了,正在微微颤抖着,在佐藤的搀扶下这才勉强站起身来。
“你是怎么了?”
佐藤轻声问道,两人沿着一排干净的,反射着橘黄光线的玻璃窗走在过道上。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静悄悄地,就连乌鸦也不再聒噪。窗外是静寂的黑暗和孤独,偶尔驶过的车身一闪而逝。
陈尧摇摇头,刚才那持续了半个钟头的呕吐,似乎把他的全部都吐掉了。那些恶心的,不愉快的,痛苦的,自卑的,寂寞的……统统都吐掉了。但吐完之后,一种更加剧烈和汹涌的孤独和空虚又澎湃而来。他并不是对铁板牛舌炒面反胃,相反,在极度饥饿下吃的那份炒面,是他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炒面。
“不知道,就是忽然感到恶心,很恶心……我在吐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在吐别人的污秽。”
“别人的?”
佐藤挑了挑眉,继而问道,“难道世界上已经开始有男性代孕了?”
我靠!
陈尧要不是现在没力气,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这个二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本来他想告诉他,自己好像吐的是高桥克武的污秽,但转瞬又吞了回去。他不想把这个恐怖的事实和秘密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
“樱姐怎么样了?”
陈尧有气无力地问道,两人脚底扣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这里是一家私人诊所,在一栋居民公寓的六楼,非常隐蔽。诊所的医生是木下一辉的至交。
“樱子刚才醒了。”
头发有些花白的医生小林头也不抬的,对走进来的佐藤说道,手里正在处理一些医疗工具。
“她怎么样了?”
佐藤问道。
小林医生依旧不曾抬头,很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事情,一边答道,“她的脊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有些损伤,但比想象中的要好一点。”
佐藤有些急了,“那么,她现在到底要不要紧?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小林这才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你不会自己去看啊。”
佐藤一副“I服了U”的表情,朝着病房走去,想起什么,将陈尧拉了过来,“小林叔,麻烦您给这货瞅瞅,吐了半小时了,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陈尧很想进去看看樱姐的情况,但自己的手被一只苍老的手按住。
“你的手受伤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房间门拉开一道缝隙,佐藤探头出来,对陈尧道,“陈,进来一下。”
陈尧起身走进去,病房并不大,但布置的却十分温馨,淡淡的暖黄色光线让人感觉一下子就沉静下来。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有一束新鲜的紫罗兰。
木下樱斜斜靠着床头,脸色显得过于苍白,但看见陈尧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些温柔的微笑。她冲着陈尧伸出一只手。
陈尧握住那只手,微微的暖意在四肢流淌。
“手还疼么?”
木下樱的指尖轻抚他那只缠着绷带的手,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候,是这个少年用自己的血肉手掌挡住了要命的子弹。即使过去了一些时间,每一次想起,她都会感觉有一种巨大的酸楚从心底涌起。这个明明只是相处了几十天而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少年,却可以做到如此。
陈尧摇摇头,手掌的痛楚早已经消失,原本在对付高桥克武的时候这只手还几乎失去了知觉,但随后,被子弹穿透的血肉重新并且迅速的生长,到了刚才,只剩下一层浅浅的伤痕。小林医生还是给他涂了一些药水,简单包扎了一下。
“不疼了,只是擦破了皮而已……樱姐你的伤呢?”
“我没什么要紧,只是暂时不能再用缩体的天赋,以免给脊椎造成负担,你不用担心。倒是听佐藤说,你吐了很久?”
面对着木下樱的眼眸,陈尧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只能点点头,“嗯。”
“和高桥克武有关么?”
木下樱一击击中要害,陈尧豁然抬头,手心微微渗出汗来。就连一边的佐藤也都十分好奇地望过来。
“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很恶心,很恶心。”
陈尧的脸陡然间变得一片惨白,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勉强一笑,“没关系,吐啊吐的已经没事了。”
木下樱注视了陈尧好一会,然后将另一只手覆盖上陈尧的手背,“那就好。”
说着,她看了看佐藤,佐藤叹一口气,走过来,手掌轻轻摁在陈尧的肩膀上,“陈,我和樱子商量过了,决定开启‘天罚’。”
天罚?!
凌晨两点的大阪,又开始飘起了细雨。陈尧跟在佐藤后面,两人在居民区的街巷中仿佛绕着迷宫一般。
“‘天罚’是三山组的一种惩罚机制,用来解决内部纷争。当有两方势力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的时候,就可以启动。只不过百年来从未有过一方势力敢申请‘天罚’。”
佐藤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烟雾随风而来,呛的陈尧打了个喷嚏。
“为什么?”
他上前两步,和佐藤并行,以免再吸他的二手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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