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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耘一怔。
随即恍然。
那写了作品名称的竹牌,早在拜见张世安的时候,便已经让人交上去了。因此这位府台公绝对是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然而如今却对座中人的发问毫不阻拦,眼神中更是露出一番玩味的神色,这便让沈耘心中的猜测越发确定起来。不错,这些人正是要考校沈耘的学问。
观其神色,自然是没有丝毫恶意的。
况且士林长辈遇到欣赏的晚辈,动辄考校学问,都成了一种惯例。沈耘这会儿深感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在极力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三楼的同样有两个题目。
第一个,是经义论,但有思想,尽数阐发。
第二个,是时务策,家国大事,大可言得。
纵观三层楼的考点,除了没有墨义帖经,其他尽皆与科考一致,当真是科考前的预演。
沈耘踏足三楼的时候,也曾驻留过一小会儿,在未曾打扰那些士子思考的同时,也留意了三楼的题目。这会儿被问起,倒是少了几分尴尬。
“两者皆为科考所备,府台公当真用心良苦。”沈耘朝张世安一拜,在斯人满怀欣喜的同时,却遭到了追问。
“能看出此点,自然是聪慧之辈。只是我等意欲一睹沈生文章为快,奈何尚要等一个时辰,着实让人心痒难耐。不若口诵文章,熄了我等心火。”
口上是这般说着,可是眼神却看向了张世安。
这件事情,终归是要他来决定的。
到了现在,张世安也有心看看沈耘的才学,听到这番请求,居然点点头,朝沈耘说道:“沈生既然苦读三年,名声不显于外,今日当一展胸中所学,好叫我秦州百姓知道,当世也有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之辈。”
沈耘苦笑着点点头。
这位府台公当真是对自己信心百倍啊,明知自己是凭借词作上来的,偏生要让自己作文章。难道就不怕自己一时词穷,当场出丑。
自己这会儿,当真是被这位捧的太高了。
如果自己能够凭借文章征服在座的诸位,那么就真如张世安所言,一鸣惊人了。可是如果不能,那往后自己在士林中的日子就难过了。
沈耘只能苦笑着朝张世安再拜。
而后,于诸多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性具天地万物,人莫不知焉,人莫不言焉。然必真见天地万物在我性中,必真能以性合于天地万物,如元首手趾,皆如我所欲至。”
只是小小一段,瞬间引发了座中人的惊异。
“这是《孟子丶尽心上》?”
“这是出自‘万物皆备于我’?”
“等等,还有,‘尽性’二字也有出处,乃是《礼记丶中庸》中的‘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
出口便是连发两部经典的句子,让这些人越发期待沈耘能够作出什么样的文章。不过开头已然接近点题,接下来便是引经据典为之正名了。
“……‘性非他,仁、义、礼、智是也。’于是求性者乃有所据焉。”
接下来的话,进一步阐述了沈耘文章的核心思想,将孟子人之四德由内而外深入浅出讲述了一遍。
全文将《孟子》一书以四德为核心,座中哪怕是秦州的名士,此时也不禁皱起眉头苦思起来。
良久,有人抬起头来,似是带着些惋惜看向沈耘:“如果我所言不差,沈生当是主修《孟子》吧?”
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因为儒家十二经虽然字数不多,但字字珠玑,很多人穷其一生,也不过精研一部罢了。如今沈耘所作文章皆是孟子的思想,因此才会有这么一问。
沈耘点点头。
然而,对于他来说,无论孔孟,都是他做学问的根本,生来有两世的记忆,自非寻常人可比。
得到沈耘的答案,此人叹了口气:“当朝王学士便是尊孟的,自《本朝百年无事札子》后,士林便隐隐有了这等风气。唉……”
叹了口气,却并不再往下说。
其实座中诸人都知道,他是可惜沈耘就如此盲从,没有独立思想的文人,到底是走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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