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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傍晚,天边的燃起了一朵朵的红云,光线也慢慢地变得柔和起来,不再像中午时分那般热烈。
凤倾城和徐凌坐在有些破落的温柔乡里,听着花二娘讲述温柔乡这些年的故事。
“曾几何时,我们温柔乡也曾是京中最最繁华的青楼,出入皆是达官贵人,风头一时无二。那时候我们楼里流浪来了一个乞讨的姑娘,长得是清新脱俗,不可方物,我知道只要悉心培养,这个姑娘一定能在京城名噪一时,故而花了重金请了教习师父,培养她琴棋书画,更是亲自教她待人处事。她性子倔强不肯接客,那也没关系,我作为妈妈,从来不会强求女儿们去卖身来讨客人的欢心,只要她不愿意,我是不会为难的。于是那姑娘也被我惯得越来越倔强,越来越清高。”
花二娘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事情正是如我希望的方向发展,那姑娘果然不负众望,一举成了京中最最有名的花魁,风头强劲,没有任何人能超过她。为了她来到着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我温柔乡也是繁极一时。可是你们也知道,我们这种地方,说到底都是些身份低微的人,对那些身份尊贵的人,完全不敢得罪。”
说完了,花二娘若有所指地看了徐凌一眼,打了个哈欠道:“徐公子身份崇高,是骠骑大将军的儿子,我们各个青楼都是把徐公子当做佛爷供着的。后来徐公子来了几次,瞧上了烟姑娘,非要想办法把她弄到手。这件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我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得呈。”
花二娘似乎又想起了往事,恨恨地瞪了徐凌一眼,接着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徐公子进了烟姑娘的房间,后来徐公子跑出了温柔乡,烟姑娘从哪儿以后都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了?”凤倾城怀疑地看了一眼花二娘,心中有些不解。
花二娘有些不高兴地挺直了胸腹:“因为怕影响到我们楼里的生意,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外传,不过楼里的姑娘们到底是知道的,她们都说烟姑娘不堪徐公子凌辱,自杀了,后来很多姑娘都离开了温柔乡,我作为妈妈,没有保护好烟姑娘,当然也没有脸去挽留其他的人。所以,温柔乡的生意才一落千丈,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名声显赫的温柔乡了。”
花二娘愁苦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凤倾城道:“这些烟花之地啊,本来就没有长久的说话。如烟姑娘消失了一小段时间之后,很快就有新的花魁顶了上去,如烟姑娘很快就被人忘怀了。如果先生要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得问问徐公子,二娘我啊,就知道这么多了。”
花二娘阅人无数,当然从两人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了,凤倾城才是二人之中的主导,而作为将军家公子的徐凌,也是对凤倾城言听计从。
探寻的眼光在凤倾城的身上来回扫了几眼,最后那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凤倾城状若无意地长直脖颈的领口上,花二娘眼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忽然瞧着凤倾城意味不明地笑了。
她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男子的皮肤比女子都要细腻上几百倍,原来这压根儿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大美人啊。
徐凌不明所以地看着凤倾城,脸色微红:“那个,神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凤倾城表情严肃,淡淡地看了一眼徐凌道:“说吧,二娘也是疑惑了这么多年,好让二娘也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凌动了动唇,红晕一直延伸到了脖子上,跟他身上的黑色衣服对比起来,更加得鲜明滑稽。
“二娘,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敢对天发誓,我那天晚上并没有真的把如烟姑娘怎么样。”
之后徐凌又详细说了那天晚上的状况,听得花二娘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那依照徐公子的意思是,有人把如烟姑娘救走了?”
“现在并不否认事情就是这样。”凤倾城最后下了结论:“二娘,我想请你回忆一下,那段日子,如烟姑娘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花二娘眉头紧锁,仔细回忆着当年的情形,最后有些迟疑地道:“当年,烟姑娘似乎跟一个年轻客人关系比较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个救她走的人。”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凤倾城想要搞清楚的,已经不仅仅是徐凌的心头病了,而是变成了这个传说中的如烟姑娘,到底去了哪里。
徐凌挠了挠头,有些失望地道:“神医,如果我们找不到烟姑娘,我的病是不是就治不好了?”
凤倾城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只要你的心结能打开,不管找不找得到烟姑娘,你都是能好的。”
徐凌忧愁地看了一眼凤倾城,眼中依赖的意味尽显。要知道,这个病困扰了他一年多,这是第一次看见希望!
“什么病?”花二娘有些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徐凌的身上扫了扫,忽而笑道:“徐公子,难道?啊,哈哈哈哈......”
徐凌恼羞成怒地瞪了花二娘一眼,正想要发脾气,好好地威胁这个胆大妄为的花二娘一番,却猛然想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神医对自己的嘱咐,连忙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真是笑死了,哎呀徐公子,你不会真的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被吓到、然后出问题了吧?”花二娘笑的前俯后仰,挤眉弄眼地看着徐凌,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徐凌更加脸红脖子粗,不知所措地看了凤倾城一眼,指望凤倾城能为他解个围。
不料凤倾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不停地打量着这家青楼,随后出声道:“二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花二娘止住了笑,有些纳闷地看了凤倾城一眼,还是站起了身:“先生如果有什么话要跟二娘说的,那就这边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