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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是想我为你做些什么吧!”桑逾空双目深陷,却仍炯然凝视着对面那个在他房里大摇大摆转来转去,吃口点心就口小酒优哉游哉的项寻。
项寻一直视桑逾空为一生挚友,他们就好似相处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无需言语,就可了解彼此间的心意。从项寻的眼神、脸上的表情,桑逾空已然读出了他所要求的事情,轻轻点了点头,缓缓盈上了笑意,他同样也视项寻为生死至交,当然前提是他是桑逾空而不是陆羽的时候。
看惯了桑逾空一直以来凛若冰霜的脸,项寻还真没想到他笑起来之时,居然会那么奇怪,非喜非乐非悲非忧,就只能形容为怪。这奇怪的笑容何等难得,他竟瞪视着桑逾空愣了半晌,久久不发一言。
桑逾空被项寻这好似瞧看情人一般脉脉含情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他缓缓站起身来,旋身进屋,不多理会。项寻瞧着他离开也颠颠地跟在身后,捂着嘴不多出声。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项寻一只脚已经踏进门槛,另一只脚悬在半空就待落下,却被桑逾空挡了回去,他推了推手,仍旧不得入内只得退出门外,瞧着紧闭的房门不禁发怨道:“都是男人,换个衣裳还需要避开我,你可真是矫情得好像小女子!”
桑逾空还站在门房旁并未走开,听到这般评价,不禁一笑,道:“都是男人,换个衣裳你还要跟着我,你可真是个好奇的婆娘。”好在并不多时,已是换了衣裳的桑逾空踏门而出,果不其然项寻还靠在门外,半哼着小曲。
“你这曲不成调,发声就是一种罪过!”桑逾空又是一笑,擦身从他身旁而过。
“得得得,我知道你既会抚琴又会洞箫,你这手艺我真真的服气,也从未打算要和你比。但你这雅客岂有不让我等俗人开口的道理?太过霸道!”说罢他轻眯着眼睛,嘴角勾笑,突然袖下藏锋,出手便是化掌为拳,向桑逾空肚子上打来。这一拳只是蛮力没有丝毫武学成分,可这桑逾空偏偏就是不躲不避。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肚子实打实的挨了一拳,项寻惊慌色变,忙是上前抚着他的肚子,揉了一揉,讷讷而笑道:“你怎么不躲?”
“挨你一拳,我就有理由不去答应你等会要提的请求了!”桑逾空侧过身来,避开了项寻的殷勤示好,抬手整了整衣衫,继续道:“还有,什么叫手艺?你何时连话都不会说了,果然发声对你而言确实是一种罪过!”说罢他便自顾自留下一旁不语的项寻回了大厅。
项寻苦笑不得,暗叹每每见到桑逾空,自己在嘴上都鲜少占到便宜。既然习惯于此也不做纠结,他紧跟着步子,适才只是被埋汰,这静了下来才发现桑逾空竟然回房换了一件俗家青衣而非往日佛袍,五年以来这还是头一遭,深觉大奇,忙又问道:“怎么换了俗家衣裳,难不成你没有多余的佛衣?”
“我已还俗,穿什么衣裳全赖心情,佛祖都不管,你管的倒多。”
“我发现此次前来,你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怪在哪里。虽然你一直都挺怪,但这次特别怪。”项寻虽嘴上称怪,可想起桑逾空为了那个所谓的阿袖困在过去足有五年,即使还俗却依旧不续发,如今穿了俗家衣裳或许正是个新开始。想到此处,竟还有些欣慰之情。
桑逾空没有回答,二人交谈的戛然而止,都不再多言。桑逾空盘坐在窗前,细心烹茶,项寻侧卧一旁啃着桃子,这房里但凡能入口的东西,被他吃了个七七八八。桑逾空将一杯新茶推到项寻眼前,冷声道:“喝完这杯,你便回去吧。”
项寻做了个鬼脸,盘腿坐起,将那茶推了回去,笑道:“老朋友,你在逐客?”
“是在逐你,你哪有半分身为客寮的样子。”桑逾空面无表情道。
项寻一怔却也是笑不出来,竟想着要不干脆哭出来算了,他摇了摇头,将桌上的新茶一饮而尽,摆着手道:“好好好,我这便离开,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不答应你,你也是要离开的,我为何还要答应。”见项寻瞪着眼睛,脸涨得通红,桑逾空揉了揉眼睛,叹道:“你先说来听听,太难的事情,我可不帮。”
“不难不难,对你而言是举手之劳。我想请你帮我照看下我今日带来的女子数日,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待我回来,自会领回。”项寻大喜,忙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刚送到嘴边便被桑逾空拦了下来,他连忙放下,笑道:“好吧,我是俗人,不懂品茶,牛嚼牡丹,不浪费你的好茶,都替你说了!”
“你说云舒?”听得清清楚楚,桑逾空还是重复一遍以做确定。
“正是,看来你们已经有过交谈了,怎么样,她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吧。留住你这里数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项寻一刻也闲不住,又开始拿起桑逾空的茶具左右细瞧,毕竟无妄山的东西都是难得的仙品。
桑逾空却并不作答,反问道:“为何来求我?”
项寻一愣,尴尬笑道:“我只有你啊!本来确实不想麻烦你,想送给十绝老头照看的,却不想却给姚老头引来了杀身之祸。你本事了得,若肯收留几日,定能让我家舒儿安乐无虞。”
“什么叫只有我?”桑逾空摇了摇头,笑道:“依兰所?楼煜文?哪个不能帮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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