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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楼夜夜笙歌,形形色色的人往来于此络绎不绝。老板辛捷楚是个风韵妖娆的女人,她在长安大街开门做生意讨口饭吃,也为天下苦命的女人谋条生计。江湖险恶,世上不是所有女人一生下来就与洛诗禾一样集万千隆宠于一身,多少女人不过是那些有权有势男人的玩物,更多女人受尽男人的背叛与谎言,她们逐渐沦为风月场里的女人。可从来没有人想过或许因生活所迫,或许因男人的背叛等种种原因,没有女人天生自甘堕落。
辛捷楚就是这样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对生活与对世间男人的失望,她不再选择相信任何人。男人都靠不住,一个女人活在世上,除了自己以外不能相信任何人,要想活的精彩,就必须要做自己的主。男人可以用花言巧语骗女人的心,女人为何不能用美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些有钱有势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的男人都是不顾家里妻子孩子的人,还不知道他们伤害了多少女人,这种男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拿走他们的财富是他们活该。辛捷楚做事向来如此,有钱你能进春花楼,没有钱你就什么都不是。她从不怕任何人,她本身就是江湖中一个厉害角色。江湖上的人都叫她“辛蜘蛛”,顾名思义,当公蜘蛛与母蜘蛛完成交配后,母蜘蛛就会吃了它,这种女人世上的男人谁敢不敬而远之。
偏偏就有男人总想要不自量力,阴狮在春花楼花了上万两银子还是没有见道辛捷楚,这他就不乐意了,整个春花楼闹得最凶的就是他,春花楼里人来人往,这还怎么做生意。辛捷楚的侍女急忙前去相劝,阴狮大手一挥,侍女不过小女子,被他一推跌跌撞撞,阴狮凶巴巴的骂道:“去,把辛捷楚给老子叫来,老子是铁枪会少帮主阴狮,老子在这花了上万两银子,连个面都不让见是何道理?信不信老子把你们这一把火给烧了?”这个阴少爷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他身后七八个铁枪会的汉子,春花楼里的姑娘哪个惹他们,只好任他骂。
他骂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女人在背后道:“阴少帮主骂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累吗?”
阴狮转身一看,一个打扮时髦,美艳动人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这个女人个头一寸不高一寸不矮、身材一分不胖一分不瘦,一眼看上去一切是那么完美。她没有化妆,皮肤细腻雪白,走起路来不失优雅又处处透露出性情中那一份火辣,一颦一笑都是那样楚楚动人。她是辛捷楚,春花楼的老板,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阴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他呆呆的望着辛捷楚,口水都快流出来。辛捷楚走到阴狮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把玩着手里的手绢道:“来人,给阴少帮主那壶酒来。”手下人听命拿来一壶酒给阴狮满上一杯,辛捷楚接着道:“阴少帮主,你这我这里大吵大闹,叫我怎么做生意?没有生意,我这些姐妹你养活不成?”
阴狮傻乎乎的一边点头一边道:“本少爷是铁枪会的少帮主,辛老板要是跟了本少爷,本少爷保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辛捷楚叹一声道:“世上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哪个不是甜言蜜语,等把女人骗到手,谁不是又出去另觅新欢。”
阴狮窃喜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有辛老板,本少爷再也不找别的女人。”
辛捷楚冷笑一声道:“阴少帮主刚刚和洛英山庄的洛大小姐订了婚你就跑到我这来说这种话,阴少帮主你当我是白痴呀?”
阴狮“嗨”一声道:“你说那个大小姐呀,你就别提了,要不是我爹让我娶她,我才不会娶一个麻烦回去。”他这么说多半也是口是心非,洛诗禾的美貌无双,天下人谁不想娶她。阴狮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抓辛捷楚的手,辛捷楚将手抽回去,狠狠瞅了他一眼,阴狮心痒难耐道:“辛老板你要是不信,我回去后就和我爹说,退了这门婚事。”
阴狮说大话真是一点不含糊,这话要是让他老爷子听到了,还不打断他的腿。辛捷楚站起来哈哈大笑一声道:“阴少帮主,比你会说花言巧语的人我见得多了去了。”她瞅了阴狮一眼又道:“阴少帮主,你到底有没有银子?要是没有,那我只好按我的规矩请阴少帮主出去。”
空欢喜一场,阴狮还是拍着胸脯道:“本少爷是铁枪会少帮主,难道铁枪会还没有钱吗?等我爹从河西回来......”
动不动就提他老子,辛捷楚最瞧不起这样的人,她打断他的话道:“这么说阴少帮主是没有钱了。”说完喝道:“来人呀,请阴少帮主出去。”
立刻跑来十几个黑衣汉子围在阴狮面前,阴狮再厉害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放肆,忙摆手道:“且慢......”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笑嘻嘻的送到辛捷楚面前道:“本少爷有钱,本少爷有的是钱......”
辛捷楚用手指夹过银票一看,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此时,一个侍女走到身边道:“姐姐,他来了。”
辛捷楚一听,将银票塞进怀里,回头对阴狮回眸一笑一挥手道:“姐妹们,伺候阴少爷。”
四五个姑娘一起围上来来着阴狮,阴狮花了银子还是没有得偿所愿,对辛捷楚喝道:“辛老板,本少爷可是花了银子的,辛老板......”任他怪叫,辛捷楚头也不回往楼上走去。
辛捷楚推开门回到自己房间,一个男人躺在她那温暖的床上,辛捷楚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轻声走过去,生怕脚步太重打扰他的好梦。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是严灼心,躺在这张床上,他不用担心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睡一个安稳的觉。
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心里原本还有的那些怒气去都消散了。辛捷楚坐到床边,世上真正叫她牵挂的或许只有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不是常常陪在她身边。女人都是感性漫的,需要一个男人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冷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累的时候有个肩膀依靠,被人欺负了,有个人安慰自己受伤的心。有时候想一想,严灼心与别的男人一样靠不住,她为什么要爱这个男人呢?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对自己花言巧语,从来不会许诺自己什么;可能因为这个男人不是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这个男人从来不属于自己,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愿意死心塌地的爱他。感情的事情是难以捉摸的,虽然她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可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累了,就会主动回到自己怀里,这种信任对一个女人而言无疑是另一种幸福。
辛捷楚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当她纤瘦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他粗糙的皮肤,感受到的都是这个男人的热情与温度。严灼心忽然抓住她的手,她吓得愣住了,与此同时,严灼心另一只手搂在她腰上,不管她多倔强,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就这样被降服,俯身伏在他炽热胸膛上,听着他平静的心跳,这一刻她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男人同样是爱她的。
世上的一切都停止运转,仿佛只有她们两个人。就这样过了很久,辛捷楚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轻轻抬起看他的脸,他的脸上除了笑意没有任何表情,辛捷楚不禁怀疑轻声道:“严灼心,你耍我呢?”严灼心将手指放在嘴唇前,摆出一个让她不要说话的动作。辛捷楚变回一个小女人喃喃道:“我去给你准备酒菜?”严灼心摇摇头,她道:“那我让人给你烧水洗澡?”严灼心摇摇头,她道:“那我让几个姐妹来陪你?”严灼心终于点点头。辛捷楚一看火了,她纵身掐住严灼心的喉咙骂道:“好啊严灼心,你尽想好事呢......?”说着两人并打闹起来,屋里笑声不断,哪还有平日里辛捷楚的冷艳。嬉闹一阵,辛捷楚压在他身上指着他喝道:“说,为什么两个月你都不来找我,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严灼心道:“像我这样,除了你,谁能看得上我呀?”
辛捷楚冷他一眼道:“你说,世上的男人我全都不信,怎么就信你呢?”
严灼心从床上起来道:“只能说明我比别的男人更会耍手段讨你欢心。”
辛捷楚瞅了一眼道:“你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不如那个花依怒。”严灼心没有反驳,花依怒已经成为他的一块心病,他长叹一声站起来走到桌子面前坐下。辛捷楚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程不归真的不会和洛树云计较过去的事?”
严灼心道:“你没听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
辛捷楚惊叹道:“那可是灭门之仇呀!”说着坐到他身边。
严灼心端起茶杯看她一眼,喝了口茶道:“你都说了,那是灭门之仇,你以为他叫程不归,他就不想再回归中原吗?他为自己的儿子提亲,派人来并是,何必如此招摇?当真以为有天下镖局押镖就没有人敢抢洛河图不成?”
辛捷楚好奇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是程不归精心安排的一个局?”
严灼心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凑到辛捷楚耳旁嘀咕了几句,辛捷楚大惊道:“真的?”严灼心没有回答,她想了半天问道:“这么说你真不知道洛河图的下落?”
严灼心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辛捷楚“切”一声瞅了他一眼。其实严灼心是为她好,洛河图人人都想要,人人就会拿命抢,拿命去抢就会有人因此丢了性命,一个花依怒已经叫他够头疼的,他不想辛捷楚也卷入这次的江湖争斗。
天蒙蒙亮时,一队行人走在通往长安的密林中。清晨,密林中升起阵阵薄雾,前夜的露水打湿地面,走在路上的行人,衣裙角上都带着污泥。穿行在密林间的几乎全是女人,她们大多穿白衣,外面披一件黑色长袍,手里带着剑,一看就知道她们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人群中四个汉子抬一顶雪白的轿子,轿子里的人头戴一个斗笠,一身白衣,衣服上点点桃花,她叫花依怒,一个令江湖闻之变色的名字。
日月宫同样是一个令江湖闻之变色的名字。日月宫崛起于十年前,鼎盛时期实力几乎占据半个江湖,就连武林盟主洛树云也不得不对日月宫处处忍让。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五年前,日月宫内部斗争越发激烈,两位宫主死在内斗中,残余势力或死或逃,花依怒成为日月宫最后一支残存的势力。花依怒一直试图恢复日月宫往日辉煌,当然,花依怒的厉害还要归功于日月宫的底蕴,日月宫虽然覆灭,却留下众多高手,天下第一的居士易出自日月宫,传闻小公子严灼心与日月宫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种种原因,花依怒成为搅动江湖的风云人物。
正走着,一个穿绿衣的年轻姑娘带着另外几个打扮相同的女子迎面走来。双方迎面撞上,领头穿粉色和蓝色衣服的姑娘一摆手,双手都停了下来。那个绿衣姑娘走上来拱手道:“花姐姐,你终于来了。”
绿衣女子名叫花葵,粉衣和蓝衣女子分别叫花胚、花叶,她们与另一个女子花蕊一起是花依怒四个最得力的助手。花依怒从轿子里走出来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花葵回答:“江湖上各门各派都在找洛河图,不过洛河图的下落还是没人知道。”
花依怒转身道:“洛英山庄你们查过没有?有没有白念生的下落?”
花葵道:“我们得到确切消息,洛树云派他的两个徒弟跟着天下镖局,无非是害怕洛河图半路上半人劫走,其实他也在找洛河图,洛河图失踪多半与洛英山庄没什么关系,至于天下镖局的白念生,这次他算惹上大麻烦了,江湖上找他的人不少,我们抓了天下镖局几个人逼问,那些人都不知道白念生的下落,不过白念生和严灼心严公子是朋友,我想白念生一定会来长安找严公子帮忙,只要找到严公子,就能找到白念生。”
花依怒喝道:“严灼心呢?”
花葵都知道花依怒心里一直装着严灼心,她怎么敢把严灼心和辛捷楚在一起的消息告诉她,变着法道:“我让花蕊暗中跟着严公子,姐姐想见他随时都可以。”
花葵的回答让花依怒很不满意,严灼心她太了解,他的行踪别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不清楚吗?花依怒骂道:“他是不是又和那个贱女人在一起?”她都知道,花葵还有必要回答吗?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任何女人都受不了。花依怒恨得咬牙切齿,一时因爱成恨骂道:“我要杀了严灼心辛捷楚这对狗男女。”
花依怒有仇必报,做事从不计后果,花葵三姐妹都低头不说话。在三人心里,花依怒和严灼心本该是幸福的一对,偏偏花依怒一心只想恢复日月宫往日辉煌,从她们相识那一刻开始,她对严灼心的追求从不做出任何回应,严灼心心里再怎么有她都被她推得远远的,是她亲手把严灼心推到辛捷楚怀里,这又能怪谁呢。花依怒心里不是没有严灼心,可与她担负的责任相比,她选择了后者,感情对她而言注定是奢侈的。
耳旁忽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声音是从密林间传来的,花依怒喝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都给我滚出来。”
密林间立刻跳出来几十个拿刀的汉子围在周围,花依怒手下的姑娘个个拔出剑以他们对峙上。领头的是三个四十来岁使长刀的青衣大汉,中间一人用刀一指喝道:“花依怒,把洛河图交出来,免得我们动手。”
花依怒仰头哈哈大笑一声喝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的道,洛河图在我身上,有本事来拿呀。”她说话的同时夺过身边一个姑娘手中剑,人影一闪,落到那三汉子身后。这三个汉子多半不知道花依怒的厉害,见花依怒身手极快,不禁心一寒,不等反应过来,三个汉子中左右两人就被花依怒一剑从背后刺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送了小命。之前说话的那汉子大吓,一股寒气后背后袭来,花依怒持剑站起他身后,一把剑横在他喉咙上。花依怒冷冷一笑在他耳边轻轻道:“不自量力就得死。”她剑一抽,那汉子丢了刀用双手捂住喉咙脚下一软跪在地上,顿时双手上沾满鲜血死了。花依怒瞟了三个死人一眼喝道:“杀......”
一声令下,手下的女子挥剑朝几十个人扑去。那三个汉子手下的小喽啰见领头的人顷刻间都死了,吓得浑身直哆嗦,转眼间就被劈死几人。眼前这些哪是女人,分明是洪水猛兽,剩下的人丢了刀剑拔腿就跑,跑慢的人被花葵姐妹追上去擒了个正着。
将抓住的四五个人押到花依怒面前,蓝衣的花叶拱手问道:“花姐姐,这些该怎么办?”
冷冰冰的刀剑架在脖子上,四五个人纷纷求饶。花依怒没有那好的心肠,她要证明女人同样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就必须心狠手辣,要不然江湖中人怎么会那么怕她,她一挥手道:“都杀了。”手下人和她一样心狠狠辣,立刻动手,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四五个手无寸铁的人全给杀了。
春花楼刚开门,花依怒并带着一帮手下闯进来。这是男人来的地方,到这种地方来的女不是来找自己的男人,多半就是来闹事的,何况她们手里还拿着剑,春花楼的的女人、佣人见到这种阵势,纷纷躲得远远地,免得麻烦找上身。
花依怒在停在春花楼中央,抬头看看这个庸脂俗粉之地,她的想法与辛捷楚恰好相反,世上要不是有这种地反存在,那么多男人就被不会抛妻弃子到这种地方寻欢作乐,这种地方早就该一把火烧了。想到这,花依怒喝道:“辛捷楚,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要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狗窝。”
还在睡梦中的严灼心被吓醒,他灰溜溜滚下床抱起自己的衣服,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辛捷楚正在画眉,听到他下床的声音,从铜镜里瞧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做贼心虚惊慌失措的模样只是淡淡的一笑。这下完了,要是让花依怒知道他在这,不打起来才怪,辛捷楚却成为拦路虎,从她的笑脸中严灼心瞧得出,她分明想让花依怒知道整个晚上她们都在一起。
一大早这么大动静,阴狮好奇的从房间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往楼下望去,下面全是漂亮姑娘,第一次见这么多漂亮姑娘,他一时间竟呆住了。辛捷楚披上外套“咯”一声打开门,阴狮笑嘻嘻迎上来道:“辛老板,几个女人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吗?只要你一声吩咐,本少爷就让手下人将她们全给打发了。”
这种男人关嘴上说的好听,他要是真心实意想帮忙早就动手了,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恐怕他还不知道楼下的女人是谁,连他老子都要让花依怒三分,他说大话的本事可比真本事强多了,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辛捷楚才懒得和他废话。辛捷楚慢悠悠走下楼,同时道:“到春花楼来的女人无非有两种,一种是来找自己男人,另一种......”她一笑道:“另一种和我这些姐妹一样是来找生意做的,不知道你们是哪种?”
听了她的话,阴狮在楼上哈哈大笑起来。花葵姐妹气愤不矣,穿紫衣的花蕊用剑一指辛捷楚骂道:“不要脸。”
辛捷楚笑而不语,慢慢走到楼下,花依怒喝道:“贱人,把严灼心交出来。”
辛捷楚不慌不忙道:“严灼心是我的男人,凭什么交给你呀?”说着停下脚步。
这时候严灼心穿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他担心花依怒和辛捷楚打起来,所以想偷偷看一眼。那是辛捷楚的房间,凭什么严灼心可以随便出入?阴狮心里十分不痛快,盯着他喝道:“你是什么东西?”
阴狮的话打断楼下剑拔弩张的两人,花依怒抬头正好见到严灼心,眼见为实总是最不好受的,花依怒咬牙喝道:“严灼心,你还想躲到哪里去?”严灼心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他出来干什么?偷偷溜走不就是了,何必自找麻烦。他急急忙忙走下楼,花依怒指着辛捷楚骂道:“你说,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很明显吗?还用得着回答?辛捷楚挑了花依怒一眼笑道:“昨天晚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花依怒握紧拳头,心里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同样不痛快的还有楼上的阴狮,他那些银子算是百花了。场面顿时安静,过了不知多久,花依怒忽然哈哈大笑道:“辛捷楚,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可听说武林盟主洛树云要把女儿嫁给天玄阁阁主严灼心,这位严公子马上就会成为洛英山庄的乘龙快婿,和武林盟主的女婿相比,你就是个下贱的女人。”
严灼心“啊”一声哈哈大笑出来,辛捷楚道:“花依怒,你不觉这种伎俩太拙略了吗?”
花葵道:“你不信就出去大街上打听打听,天玄阁阁主严灼心马上就会成为洛英山庄的女婿,这件事武林中都传遍了,难道昨天洛盟主带着洛大小姐到望月楼不是去提亲的吗?”
严灼心一听惊慌不矣,他太小看洛诗禾,这个女人用心之险,目光之远就连他都望尘莫及,昨日的望月楼上的鸿门宴,分明是处心积早就虑谋划好的一场阴谋,这下在他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一个辛捷楚,一个洛诗禾,心里想的两个女人都被别人抢走,阴狮气冲冲从楼上跳下来指着严灼心骂道:“敢和老子抢女人,你找死呀?”
这回轮到辛捷楚着急上火了,她挥手一巴掌打在阴狮脸上,阴狮“哎呀”一声团团转。辛捷楚对着严灼心骂道:“严灼心,你想去攀龙附凤,那还来找我干什么?你给我滚,别再来找我。”
花依怒出了心头一口恶气心情大好,转身道:“我们走。”手下人紧跟着她走出去。
严灼心还有话要和她说,在身后大声道:“花依怒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花依怒头也不回,严灼心顾不上与辛捷楚解释,转头看了她一眼追出去,洛英山庄的事情只能回头再找她说清楚。
把辛捷楚丢下去追花依怒,辛捷楚更不高兴,骂道:“臭男人,你走了就别再回来。”转身气汹汹往楼上走,楼梯被她踩得“咚咚”作响。
阴狮见机会来了,追上去道:“辛老板你去哪?”
辛捷楚从怀里拿出那张银票丢在阴狮脸上道:“带着你的银子给我滚。”她一边嘀咕一边接着走。
阴狮愣在原地,就这时候,一个铁枪会弟子跑进来拱手道:“少帮主,帮主让你快去见他。”
阴狮大吓道:“爹到长安了?”来人点点头,阴狮拔腿仓皇往外跑,边跑还边道:“没用的东西,爹到了长安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他整天关顾着挖空心思讨好辛捷楚,手下人说什么他能听进去吗?这时候反而怪到属下人头上,伺候这个纨绔少爷真不容易的。
花依怒走的很快,严灼心追出去时长安大街上人来人往,已不见她的踪影。严灼心在地上捡到一朵桃花,他知道那是花依怒给他留下的线索。寻着桃花花瓣追去,一直追出长安城来到一处密林间,花依怒独自站在前面等他,听到他的脚步声就问:“你和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
严灼心轻声道:“我以为你从来都不关心。”
花依怒转身对他道:“她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你怎么会看上她?”
严灼心呵呵一声笑道:“我又算什么呢?你没有必要这么说她,她和你一样不甘心被世上的男人玩弄。”
花依怒问道:“你为她打抱不平?”
严灼心直言道:“算是吧。”
花依怒越听越气喝道:“够了,你就要成为武林盟主的乘龙快婿,我是不是该说声恭喜呀?”
这件事严灼心没什么好解释的,她们彼此相知,他知道花依怒不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严灼心换了个话题道:“这段日子我最担心的是你,你能来找我,我就放心了。”
花依怒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严灼心道:“如果洛河图在你手里,你还来找我干嘛?”
本是好心,花依怒却不高兴,骂道:“你巴不得我永远得不到洛河图是不是?”
严灼心道:“洛河图不是什么好东西,花依怒,我劝你别再找了,何必自找麻烦。”
花依怒毫不客气道:“你以为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日月宫的事你不管我管,你怕找麻烦我可不怕,你替我找洛河图,麻烦事我替你扛,这样总可以了吧?”
严灼心苦笑道:“你的事我什么时候袖手旁观过?日月宫毕竟已是昨日黄花,就算得到洛河图也未必能恢复往日的辉煌,再说,江湖上人人都说洛河图是武林中的宝物,可有谁知道洛河图到底是什么?收手吧。”
要收手她就不会等到见天,花依怒道:“要么你帮我找洛河图,要么你永远不要来见我。”她一跃而起消失在密林中。
又一次不欢而散,过往劝过她不是一次两次,总婆婆妈妈的严灼心都觉得自己够烦。他不能不管花依怒,就算不能在一起,她们始终是最好的朋友,花依怒也只有他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其实这一次,就算花依怒不来找他,这堆麻烦他只怕不一定就能躲过去。既来之而安之,眼下最头疼的是要怎么跟辛捷楚解释。
正想着,徐妙笔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走到他身边道:“花依怒......”说着朝花依怒离开的方向望去。
严灼心又呵呵一声笑问道:“徐妙笔,你跟踪我是不是?”
徐妙笔道:“我看你鬼鬼祟祟出了城,就跟过来看看,我不也是为了你好,长安城的江湖中人正在四处找你呢,铁枪会的阴司,黄河帮的楚天错都来了。”
严灼心笑道:“够热闹的呀!”说完转身往回走。
徐妙笔追上来“嘿”一声道:“严兄你上哪去?”
严灼心道:“回长安呀!”
徐妙笔又道:“那么多人在找你,你还回去干什么?”
严灼心早有计划,回答道:“你管我干什么。”
阴狮跟随手下人来到阴司落脚的客栈,一进门,阴狮就骂骂咧咧的道:“爹,你听说了吗?洛盟主要把诗禾嫁给严灼心,我的聘礼洛英山庄已经收了,洛盟主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反悔不成?”他这时候还在为春花楼的遭遇耿耿于怀,又骂道:“严灼心算什么东西,敢和我抢女人。”
这少爷骄纵惯了,一点不考虑阴司此刻的心情,站在一旁的柳剑眉、杜合嘴上不说,心里知道,这个少爷只怕非挨顿骂不可。开口闭口不是银子就是女人,阴司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这话阴狮可不爱听,他瞪大眼睛道:“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阴狮在江湖上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阴司“呸”一声道:“你去打听打听,江湖上的人是怎么说你的,要不是占着铁枪会给你撑腰,你的脑袋早就没了,你要是真有本事,那个姓洛的就不会想着把女儿嫁给严灼心。”这话说的倒没错,阴狮一下子就哑巴了。阴司气冲冲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瞟了他一眼道:“我让你到河西与我会合,你却跑到春花楼费尽心机讨好那个辛捷楚,结果人家连个好脸都没给你,你以为辛捷楚是什么人,就凭你的道行,人家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你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要是让洛树云和楚天错中任何一个人拿到洛河图,下一步,他们就会铲除铁枪会,到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命像现在这样胡作非为。”
阴狮酸着脸道:“爹,大道理我都懂,可是那个严灼心太可恶,跟我争辛捷楚也就罢了,他还想和我争做洛英山庄的女婿,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咽不下这口气。”
阴司大怒,指着他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还想着那个辛捷楚,辛捷楚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去争,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往春花楼跑,我打断你的腿。”阴司消了消气道:“至于洛诗禾,跟你抢做武林盟主乘龙快婿的又不止严灼心一个,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等铁枪会一统武林,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阴狮一听哈哈大笑出来道:“爹教训的是,还是爹高明。”
说到这,柳剑眉拱手道:“帮主,洛树云既然已经收了铁枪会的聘礼,就该把女儿嫁给少帮主,姓洛的收了铁枪会的聘礼又收程不归的聘礼,现在他又想把女儿嫁给严灼心,难道他一个女儿要嫁给三个人不成?他这是在耍我们,分明不把铁枪会放在眼里,身为武林盟主,如此出尔反尔,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口气属下实在忍不下去。”
阴狮借机道:“爹,柳剑眉说的没错,洛诗禾是我的女人,洛树云却要把她嫁给别人,传到江湖上,我的脸还往哪里放?”
阴司看着他道:“你真以为洛诗禾能看上你?她看中的不过是我们铁枪会的实力,这个女人比她爹还精明,我让你娶她,是想拉拢洛树云,让他和我一起对付黄河帮,你还真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话虽如此,这件事阴司同样脸上无光,他握紧拳头咬牙道:“一个女儿嫁三个男人,他想给自己女儿落下一个贱妇的名声由他去,这笔账先和洛树云记下,等我拿到洛图灭了黄河帮,下一个就是洛树云,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洛河图的下落。”
杜合拱手道:“帮主,知道洛河图下落的恐怕只有天玄阁阁主严灼心,洛树云把女儿嫁给他,无非想利用这门婚事让严灼心为洛英山庄办事,依属下之见,只要咋们找到严灼心,就能逼他说出洛河图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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