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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回到上海后不久,西伯利亚拍摄的后续工作完成,《风语者》第二次巡回展也接近尾声,离去北极还有段时间,她考虑再去一趟可可西里做更深入的拍摄。
彭野和她说,黑狐的行踪越来越清晰,他们要配合警方开始追捕。电话里,彭野语调平淡,程迦却隐隐感觉大战在即。
她和母亲提及这事时,一家人正在游东滩湿地,草地辽阔,鸟雀齐飞。秋天的湿地里有种苍茫的萧索感。
这是长江的入海口,让她想起长江源。
程母问:上月就去看过他,这次又是你去?”
程迦:不是去看他,是想更深地挖掘风语者。”
程母不相信她动机纯粹。欲说什么,方教授拍拍她的肩,指着滩涂:看那只蓝喜鹊。”
走了一会儿,方教授落到后边来,对程迦道:你妈妈急进了点,表达方式不对,但做母亲的这样考虑是人之常情。”
程迦没做声,半刻后却道:他其实已经为我考虑了很多。”
方父微笑,点了点头:你们俩互相明白,就好。”
程迦想起在风南镇那晚因和彭野沟通阻滞,差点儿爆发的急躁;早起去找阿槐那一路的阴郁,问:我的躁郁症能治好吗?”
孩子,别急,咱们慢慢来。你现在能控制,这已经是好事。”
程迦点头。
半路,她接到一个在知名报社工作的朋友的电话,他们要派一个记者跟踪采访保护站巡查队,问程迦有没有兴趣同行,辅助他们拍摄新闻图片。
程迦正好要去,同意了。
随后,她收到记者薛非短信发来的介绍和行程单。为期十五天,三天后出发。
程迦又给彭野发了条短信过去:有个记者要去你们那儿跟踪采访。”
一小时后,短信才回来:嗯。三天后。”他已经知道,且此刻在忙。
程迦打了三个字:我也来。还没发送,他短信又过来了,你来吗?”
程迦删掉三字,回了一个嗯。”
他说:好。”
彼时,彭野正带着保护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在岗扎日附近查看现场。
管理局很重视彭野的法证小组构建意见,有意向上级申请在人员技术上给予支持,派了政策科的潘科长来具体了解。
郑队长也一直关注,此次特地陪同过来。
潘科长来保护站和彭野谈这事时,二队在岗扎日巡查发现部分藏羚尸体。彭野便带人过来实地演示。
秋天的原野枯草茫茫,被猎杀的藏羚尸体凌乱散落山脚下。虽不是盗猎活跃期,但黑狐的行为越来越放肆。
彭野走到一只沾满草叶的红色藏羚身边,指着脖子上的枪口给潘科长看:子弹是最直观的证据。能根据子弹找出枪支类型。”
没有专家,咱武警队里也有精通的弟兄。”老郑说。
对。”彭野点头,清晰道,还可专攻,做弹道测试。以后抓到盗猎分子,那都是直接的证据。”
老郑接话:多少回在无人区抓盗猎,抓一次算一次,以往干过的咱都不知道也没证据。真他妈的窝火。”
潘科长点头:。
彭野又蹲下,用镊子从血红的藏羚肉上拈下几根细线和头发,说:犯罪者留下的。”
潘科长双手握紧:这就和警察在犯罪现场搜证据是一个道理!”
彭野:对。”
他站起身,十一月的风吹得他的脸愈发清冷,如果人力和条件允许,连鞋印,纤维,车辙,金属片,很多细节都可以取证。如果不允许,最直接的生物信息也能起到关键作用。”
好好好!”潘科长走这一遭,兴奋也激动,我完全明白。我一定尽全力奔走,向上级反映这个情况。”
能建立一个专门的小组最好。经费问题,我也在想办法。”彭野停一下,又冷静道,但如果短时间内在设备人员等问题上得不到调和,可以先和公安局合作,从他们的法证科借一部分建保护区法证小组。前期试验之后,总结下经验教训,再建立专门小组。循序渐进,一步步来。”
潘科长:对。这个方法好。”
老郑也道:其实,这一两个月无人区里的盗猎案,我和老七都按这方法搜了证据。先交给公安局了。”
潘科长略一思忖,问:这一两个月——不正是黑狐重新活跃的时期?”
老郑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是。等抓到黑狐,这里边就有证据。”
潘科长连连点头:太好了。”
彭野接着补充:关于在实际操作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我在南非克鲁格详细了解过,到时让胡杨整理了交给你。”
好。”
实地模拟走得差不多了,三人聊着,又往回走,抽起烟来。
彭野脸上静肃的表情褪去,缓缓笑了笑,搭住潘科长的肩膀:
老潘,风语者那摄影展后,社会各界捐了不少钱,你得给我这儿的弟兄们匀点儿。不能全给老郑他们了。他那边不愁钱,少给点儿不碍事。”
老郑哈哈笑,拿手对彭野指了指。
潘科长也笑:好。能给的尽量给你们。”说完,语气又低沉下去,隐忧道,老七啊,黑狐悬赏要你命的事儿,无人区那些牛鬼蛇神全知道了。你千万得当心。”
彭野收了笑,微微眯眼,看一眼手指上的烟,说:我自个儿的命,我比谁都在乎。”
他松开潘科,走到郑队身边,低声问:najianshier怎么样?”
原来彭野一早就决定不能等着黑狐找上门,得找上黑狐才行。所以提醒老郑和公安重新联系了一个线人。
老郑道:已经获取羊皮收货方信任,说最近要跟黑狐接头。快了。”
彭野抿紧嘴唇:好。”
老郑微微感慨:说来也巧。以前咱们也在买方那头安过线人,可没一次黑狐出过面的,都是叫计云上的。原以为这回会让万子上,没想他亲自去了。”
彭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过了会儿,说:你给我在你的队伍里找一个特警。有用。”
三天后,程迦和记者薛非一起到达保护站。
薛非在北京看到程迦的摄影展后,萌生了实地采访的想法,想以报道和文字的形式把保护站的生活记录下来,更方便在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上传播;如果了解足够深入,还想写几篇传记。
站里的人像当初迎接程迦一样迎接薛非。
车门打开,程迦先下来,德吉和大伙儿都高兴极了;程迦看一眼人群后边的彭野,他目光聚在她脸上,淡淡一笑。
程迦从车门边让开,下来个男儿气十足的爷儿们,左腿只有半截。正是薛非。
他个头很大,皮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拄着拐杖却行动敏捷,德吉朝他伸手时,他快步上前回握。薛非不仅来了人,还带来报社号召各界捐助的钱款。
德吉说晚上一起吃饭,涛子嚷:喝酒不?”
德吉说:喝!”
石头去买菜,程迦远远看了彭野一眼,然后转身上了石头的车。在镇上,趁着他买菜的功夫,自己掏钱搬了几箱酒。
回保护站的路上,程迦接到报社那朋友的电话,问:你见着薛非没?动身了没?”
都已经到了。”
这一路你也不好奇问问我?”
程迦:问什么?”
他少了半条腿啊。”
程迦:问这个干什么?”
他以前拍野外纪录片,被狮子咬了也不让同行的人开枪,伤了腿后干不成。哦对了,他是个工作狂,现还单身呢。不爱温柔爱强硬。”朋友调侃,你们肯定合得来。”
程迦:挂了。”
到了保护站,程迦帮石头把酒搬进去,走到门口见彭野等着,他上前来,自然就伸手接过她怀里的箱子。程迦让给他。
他看她一眼,表情平静,眼底却隐约含笑。
看什么?”程迦问。
彭野:有二十多天没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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