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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可西里行走的时候,我们不敢远离那条简易公路。虽然公路上没有路标也没有里程碑,毕竟是心理上的一个依靠,有公路的地方就会有车,有车就会有人。为了不离人类太远,我们选择了在保持公路在视线之内的距离里行走。
大超经常走出视线之外,但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又会突然出现在不远的前方某一处。我是在公路上走一程,然后在荒野上走一程。土豆的步伐则从来没有离开过公路。
可可西里的气候那叫一个冷,这是一种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让人防不胜防的冷。尽管是中秋刚过没有几天,可可西里已是风雪肆虐。在可可西里,那雪景丝毫没有诗情画意的意思,那晶莹的雪花,漫天的零琼乱玉是人无法欣赏到的,可可西里大朵大朵的雪花在风的摧动下横扫原野。可可西里的原野这个季节光秃秃的一望无际,扑面而来的风雪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低着头默默地跋涉,那种空旷和寒冷使人心里有无尽荒凉的感觉。
每天早上起来,帐篷上都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处理这些冰就要花上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可可西里走上四五天,最考验就是人的意志和毅力。
原本我以为最先打退堂鼓的会是来自长沙的土豆,毕竟南方人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苦寒之地。没想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我们可可西里半途而废的,却是来自极寒之地黑龙江齐齐哈尔的大超。
在可可西里走了几天,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程,大家心里明白,离补给站是越来越近。土豆的水又喝完了,大超也一样,只有我的大水壶里还剩下小半壶水以备不时之需。这天土豆突然开始发威,紧随着大超前行,远远地把我甩在了后面。天黑后,由于没有大超和土豆的踪迹,我只有硬着头皮一路前行。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看到前方远远地有灯光移动,那是土豆从前面折返回来。土豆说他赶不上大超的步伐,补给站又不知道在何方,他便返回找我,因为可可西里没有信号,土豆说他手机里的GPS已经成了狗屁S。
第二天一早,我们钻出帐篷,发现补给站离我们竟然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我们走到补给站时,大超已经起床。大超头晚十点钟不到就进了补给站。据大超说,头天晚上他又冷又累,加上饥渴,都快崩溃了,这时他听到了狗的叫声,他循着狗的叫声音看到了灯光,从灯光看到一个老人迎了上来。大超说他坐在火炉边,喝着滚烫的茶水,感受着屋子里温暖的气氛,他的泪水忍不住就掉了下来,他怎么忍也没有忍住。他激动之余,将身边的充电宝之类的小东西,包括棉衣裤都送给那个补给站留守的老人。
大超这一冲动的壮举,终于使我们穿越可可西里的企图成为泡影,没有了棉衣裤的大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捱过可可西里零下二十多度的夜晚,我和土豆也不可能丢下大超而去。我们只有在补给站留了下来,等待不知什么时候路过的车辆将我们带出可可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