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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在卫生间里一边洗衣服一边听着魏海东和儿子在房间里嬉闹的声音,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还有什么能比这样平静的生活更美好呢?
十二
下午下班很晚,那个章丘大葱的广告晓荷绞尽脑汁也只想到:章丘大葱,聪明的选择。幸亏是平面广告,广告词只是一种陪衬,只要层次感强,突出大葱的水灵就好,要不然,按照晓荷今天的状态非要弄到半夜不可。
整个下午晓荷的耳边都回荡着韩冰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老公出轨,一般是老婆最后一个知道的。这句话像平地惊雷,在晓荷的心中炸响,让她坐立不安,婚外情是婚姻中隐藏的巨大杀手,随时可以让她苦心经营的婚姻轰然倒塌。
一直以来,对于感情的日渐疏离晓荷感到束手无策,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还有更可怕的危机存在,难道魏海东的晚归是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中闪现就让晓荷感到如有万箭穿心,她情愿相信魏海东对自己失去了热情也不愿相信他爱上了别人,他真的可以置他们十年的共同岁月而不顾吗?他真的可以抛弃天真活泼的孩子吗?
晓荷在心里反复权衡,以她对魏海东十年的认识和了解,她不能肯定他会不会背叛婚姻,但是韩冰的话让她猛然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如果她和魏海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即使现在没有第三者,以后也是非常危险的。
但是对于采取什么行动晓荷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自从魏海东到现在的公司以后工作特别忙,再加上两人之间矛盾不断,他们从前的谈心节目基本结束了。魏海东现在的工作状态和环境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盲区,只是他有两次忘记带钥匙,她帮忙送过去才知道公司的办公位置。
晓荷在心里责怪自己忽略海东太久了,自从有了孩子后她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对他的体贴直线下降,但是爱情真的可以靠一个人单方面的体贴和温柔就能够挽留吗?
结婚七年,魏海东做家务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在晓荷怀孕反应强烈的时候,他也只是笨手笨脚地煮过几次白水面条。从农村出来的晓荷知道,在一贯重男轻女的思想影响下,农村里对于男孩子总是比较宠溺一些,魏海东上有姐姐,下有妹妹,他无疑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他的衣服从小就由姐姐妹妹抢着来洗,所以他在骨子里就没有男人做家务的概念。
晓荷刚结婚的时候,单位里一位大姐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女人要想不让自己变成黄脸婆,一定要在结婚的最初,软硬兼施先把老公训练得家务、厨艺样样精通,否则一辈子别想再指望老公把家务揽上身。可那时的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哪里想得到婚姻习惯的培养会是一辈子的事情,她爱魏海东,所以不忍心看他笨手笨脚地做家务,她觉得男人就是要以事业为重,所以主动揽下了全部的家务。
可晓荷没想到的是习惯成自然,魏海东在她的体贴下成了真正的甩手掌柜,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操劳完全成了她的责任和义务。而让她最不能容忍的是魏海东对于她的操劳居然习惯成自然,心安理得地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想起大姐当初的语重心长,真是悔不当初。
一个下午的感慨和审视,抵得上晓荷结婚七年来对婚姻的所有认识和思索,但是感慨归感慨,她还是要投身到滚滚的现实生活中,面对一桌杂乱的文案她头痛欲裂,想起琐碎的家务、孩子的教育、生活的重担,一缕一缕像蚕丝一样把她紧紧缠绕,变成了厚厚的茧,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有多少柔情来酝酿婚姻的浪漫?
春天风大,掠过高楼上的广告牌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由于是一路逆风,自行车根本骑不快,晓荷到幼儿园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全部被接走了,现在城市的孩子都是小太阳,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围着转,所以周末还坚持送孩子到幼儿园就比较少,即使送了,来接得也很早。现在暮色四起,偌大的幼儿园空落落的,平时的喧闹荡然无存,几只麻雀在草地上飞上飞下。
晓荷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快步往教室走去,由于路上用力蹬车,汗水把衣服浸湿了,贴在身上,一阵风吹来后背一片冰凉,晓荷推开门看到教室里只有一位老师在低着头看书,魏天天坐在墙角,用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窗外。
晓荷知道老师最后的任务就是等着天天被接走,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愧疚,天天常常是班里走得最晚的孩子,晓荷所在公司的上班时间卡得很死,迟到就是迟到,要记在考勤表上,偏偏下班的时间可以无限延长,没有完成工作你干到半夜也是应该。虽然天天的幼儿园没有限制接孩子的最晚时间,家长有事可以晚接,但是即使还有一个孩子在,老师也不能下班,晓荷对占用了老师的下班时间很是歉疚,而最让她歉疚的是每当想到天天眼睁睁地看着小朋友一个一个被接走,只剩下他自己,在夜幕一点一点的降临中他幼小的心灵里有的是怎样的恐慌?
天天看到妈妈来接,几乎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晓荷的面前,抓住晓荷的手使劲地摇,声音里满是委屈,连声地说:“妈妈,你怎么才来啊?”
晓荷蹲下身给儿子整整散乱的衣领,歉疚地说:“对不起,天天,妈妈工作没有完成,所以弄到这么晚。”
老师放下书走过来,晓荷对老师又是一番道歉和感谢,虽然这样的感谢和谦疚晓荷已经说过很多次,但今天她感到格外尴尬。
年过三十,晓荷感觉自己一直在负疚中生活,对父母,她不能在老人跟前尽孝,那是一份愧疚;对老公,她不能柔情万种,体贴备至,是一种愧疚;对孩子,她没有能力给他好的生活、好的教育条件,她觉得自己欠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
晓荷就在这种愧疚中接了天天,平时总是忙得连胡思乱想的空也没有,晓荷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感慨特别多,她默默地拉着天天的手走出幼儿园。
孩子是最容易忘却烦恼也是最容易原谅别人的,晓荷拉着天天走出幼儿园,正要把他抱到自行车的后座上,天天显然已经忘记了妈妈晚来接他的事情,他仰头看着刚刚升起的一轮弯月高兴地大喊:“妈妈快看,月亮升起来了,我们今天刚刚学了关于月亮的诗,我背给你听好不好?”
晓荷看着天天,五岁的天天上大班了,已经开始和小学的学习课程衔接,学习一些易懂的诗歌和短文。天天的五官颇似魏海东,站在那里煞有介事地看着她,俨然是一个缩小版的魏海东,此时他挺起胸脯站在晓荷的身边,身高已经快达到她的胸口了,晓荷想着过不了几年天天的身高就会和她一样高了,她沮丧的心情好转了很多,饶有兴趣地说:“好啊,天天真棒,都会背诵文章了,快点背给妈妈听。”
天天于是顾不上坐车,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摇着小脑袋背了起来:
弯弯的月亮小小的船
小小的船儿两头尖
我在小小的船里坐
只看见
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
稚嫩的声音在春风里飘荡,晓荷推着车看着生龙活虎的儿子,想起他刚刚出生时的小小模样,心里慢慢温润起来,时间逝去无声,但孩子是时间最好的见证,即使岁月带走了她的青春,孩子不是在慢慢长大吗?
路过农贸市场,晓荷匆匆奔了进去,天色已晚,农贸市场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大多数菜贩已经收摊,地上散落着一些菜叶和垃圾,晓荷踮着脚绕过污水和垃圾,看到只有寥寥几个摊主还在等待着晚归的买主,她心里庆幸着还可以买到菜,魏海东说过加班快要结束了,说不定今天会回家吃饭。
晓荷买了菜,一路匆匆来到楼下,果然看到家里亮着灯,她一直紧紧揪着的心放松下来,魏海东可能真的是一直在单位加班吧,看来今天一天的心神不宁真是多虑了。
晓荷这样想着的时候感觉轻松了很多,无意中抬起头看到弯弯的新月散发出淡淡的光辉,温柔如水,就像她的心。楼道里的灯坏了,透过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楼梯拐弯处堆积着如山的杂物,晓荷拉着儿子的手小心地迈着台阶,终于来到自己家门前。
晓荷掏出钥匙摸索着打开门,看到客厅里的灯亮着,但是没有看到魏海东的身影,天天一进屋马上闻到了香烟的味道,知道是爸爸回来了,他一边换鞋一边大声喊:“爸爸,是你回来了吗?”
魏海东听到喊声从卧室里走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天天的面前,神秘地说:“儿子,猜猜看爸爸今天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晓荷看着魏海东今天不但回来早,而且带着难得的笑容,她急忙把包挂在衣架上,追在天天的身后饶有兴趣地问:“带回来什么呀?天天快点猜猜是什么?”
天天转动着眼珠想了想,兴奋地说:“是变形金刚?”
魏海东笑着摇头。
天天继续猜,“是遥控汽车?”
魏海东还是神秘地摇头,天天见状忍不住了,一扭身绕开爸爸,自己跑进卧室,魏海东跟在后面,边走边笑着说:“你这个赖皮鬼,慢点跑。”
晓荷跟在父子俩的后面来到魏海东的房间,赫然看到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并不是新的,十五英寸的显示器可以看到还未擦去的积尘,但是电脑屏幕发出蓝莹莹的光,在这家具极其简单的家中也是大件家电了。
晓荷一直想拥有一台电脑,那样有些文案就可以拿回家来完成,可是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万一搬家,这样娇贵的物品会是很大的麻烦,还有就是房价一再上涨,一切积蓄要以房子为终极目标,现在家里突然出现了电脑,让晓荷惊讶的同时有点惊喜,她回头看魏海东,正遇上他熠熠生辉的眼神,他看到她问询的眼神,急忙解释说:“今天我们公司更新一批电脑,林桐说替换下来的旧电脑送给我一台,虽然配置不高,但是打个文件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你不是一直希望有台电脑可以做文案吗?”
林桐是魏海东的同班同学,当年在学校时属于那种课外特别活跃、课内基本睡觉的学生,专业课学得一塌糊涂,几乎每个学期都要补考,有几次实在考不过,只好求魏海东以假乱真混进考场帮他考,魏海东专业课学得扎实,终于帮助林桐蒙混过关拿到毕业证,林桐常说魏海东是他雪中送炭的异姓兄弟,两个人毕业后也一直交情不错。
人的机遇不尽相同,毕业后魏海东以优异的成绩进了大型国企,林桐因为成绩不够理想,只好去了私营企业,倒是真正应了那句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箴言。但是毕业时间不长,林桐就炒了那个私营企业,凭着家底殷实,自己组装几台电脑,拉几个人成立了软件公司。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随着电脑在各种企业的运营过程中逐渐彰显出它的先进和便利,软件行业在国内开始繁荣起来,大大小小的软件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林桐的软件公司赶上了好行情,才几年时间资金就翻了几番,成了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而魏海东的事业的发展和林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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