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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追踪马的蹄印和粪迹,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太守他们越过界碑,进入宣城境内。
韩子高的心猛然一紧,“驾、驾!”双脚用力夹马肚,希望这样马能跑得再快些。
太阳升起,照亮了蜿蜒的山道和道路两旁密密匝匝的树木,有十几匹马正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太守,咱们进入宣城地界已经有七、八里路程,可丝毫不见那伙贼人的半点踪迹,会不会是他们惧怕您的威名,不敢来袭击我们?”蒋元举轻声道。
“这一趟不会白走了吧?”刘澄也道。
“你们不要放松警惕,或许他们眼下正看着我们呢?”陈蒨微微一笑。
骆牙忐忑不安地观察道路两边:“他们不来最好,属下心里七上八下的,说实话,您这计策,属下真不敢苟同,您拿自己做诱饵,实在太冒险……”
陈蒨打断了骆牙的话,马鞭一指前方,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翻过这个山头,前面是个深谷,那里道路狭窄、灌木丛生,是设伏的最佳地段,很可能贼人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你们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多加小心。”陈蒨道。
“诺。”众人点头。
韩子高骑着青花骢走出密林,登上山头,见眼前奇峰险谷,不禁倒吸口凉气。
“杀啊——”
突然,山谷里传来激烈的嘶杀声。
不好,韩子高拍马冲下山头,踏过一条浅溪,远远地瞧见前方围了一群人,他们当中有个骑马的壮汉,正在嚣叫:“兄弟们听着,今天谁砍下陈蒨的头,本帅赏十万钱,砍下陈蒨的手或脚,本帅赏五万钱!”
“哦——!哦——!”那群人兴奋地挥刀举矛,欢呼雀跃,并没注意到身后来了别人。
他们肯定是宣城的那伙贼人,看来陈蒨被围困在里面了,那嚣叫的壮汉应该是个头领,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
韩子高轻轻勒马,藏身树后,悄悄取出连弩,眼睛放在望山之后,瞄准正在狂笑的壮汉,扣动悬刀。[望山,弩的瞄准器,上有刻度,方便弩手瞄准目标。]
“嗖——”一声脆响之后,刚才还在张狂大笑的壮汉,脑袋上多了一支弩箭,惨叫着跌下马去。
“不好!后面有吴兴的官军!”贼人们惊慌失措地向四周躲避。
“不可能,吴兴官军怎么敢擅入南豫州境内,慌什么,你们看看清楚,就他娘一个人,不过是个掉队的侍卫!”一个骑马的魁梧汉子大声道。
贼人们纷纷回头,见韩子高身后果然没有别人,又再度嚣张起来。
“杀了他!给郝帅报仇——”魁梧汉子指挥道。
人群中立即冲出十几匹快马,个个挥刀举矛向韩子高奔去。
韩子高赶紧扣动悬刀,冲在前面的三四个贼人接连中箭栽倒。
但贼人们前赴后继,从没临阵的韩子高,心里一阵发毛,持弩的手竟然颤抖起来,后面的几箭全射空了,很快,十支弩箭全部发完。
韩子高见贼人越来越近,心想自己从没和敌人交过手,如今之计,走为上策,只得扔了弩,调转马头就跑。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韩子高急得猛抽青花骢,对它吼道:“快跑,不然咱们都完了,快啊!”
冲进来时经过的浅溪,马蹄溅起水花一片,韩子高忽觉背后疾风凌厉,暗道不好,侧身躲避,却一个重心不稳,翻落马下。
耳边听到骨肉破碎的声音,抬头看见那伙贼人刀矛齐下,青花骢悲鸣几声翻倒在溪里,鲜血像泉一样奔涌而出,染红了一大片水面。
“我的马——!” 看着自己的战马死在眼前,韩子高痛苦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