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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车悄无声息的驶入故家公馆,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年轻姑娘走下车。
少女侧脸精致,皮肤莹白,红唇慢慢弯起一个动人的弧度,笑看着这座美丽的公馆,轻浅低声道:“终于回来了啊。”
第二天,故家继承人故茶欢重回故家的消息传遍康裕城大街小巷。
迟覃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故家,故家的安保自然拦不住。
他冲进公馆内时,一身戾气没来及撤下,身后跟随着satan的兄弟几人,那架势又冷又飒,浑身上下写满暴躁俩字儿,吓得人退避三舍。
现在是早晨,故家人在用早餐。
迟覃的目光一瞬间锁在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身上,她依旧是标志性的黑长直,在安静的喝着粥,似乎没发觉这边的动静,动作不紧不慢的,每个细节都透着大家族深入骨子里的教养和优雅。
故老爷子首先动了动拐杖,看见迟覃这张脸便气不打一处来,幸好没抓起面前的碗砸过去,冷哼道:“迟先生又来我故家做什么?”
迟覃却只盯着故茶欢的侧脸,神色专注得唿吸都慢了下来。
时隔两年,她好像真的长在了他的痛觉上,光是看一眼,便令他心脏处的刺痛和压抑一下子涌来,如潮水般要将他淹没。
迟覃手脚有些发麻,握紧的拳头颤抖着,迟迟迈不开第一步。
是了呢。
他害怕了,害怕要如何面对她。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故茶欢慢慢抬起眸,看了他一眼,便是这一眼令迟覃迅速皱起眉,原本温柔的眼神霎时冷戾下来,方才的煎熬与恐慌也如风消散。
他大步走过去,把故茶欢拽起来,双眸危险的眯了眯:“你不是她!”
故茶欢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她的眼眸大多数是空洞木然的,冷漠得毫无感情,就连笑也从不达眼底,叫人一看她这张脸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姑娘。
可这个人完全没有这些东西,哪怕她将故茶欢的神态和习惯模仿得十全十,但是眼神是出卖不了人的,更何况是面对迟覃这个对她日思夜想两年的人。
他的话一语激起千层浪,故家人愣了一愣,故老爷子立刻审视起故茶欢:“迟覃,你瞎说什么?”
迟覃盼故茶欢回来,可谓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从她消失之后,他便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吃过一顿好饭。
这两年的日子对他来说毫无印象,也毫无意义,他盼着故茶欢回来,盼着她能赋予他重新活下去的希望,可这个假人却剥夺了他所有的光明,仿佛以一种极其残酷的方式告诉他。
死心吧,你的故茶欢早就死了。
她不存在了!
迟覃的眼眶迅速发了红,拽她的手剧烈发抖,如一头即将发怒的野兽。
果然下一刻,他便将假故茶欢摁在了桌上,青筋密布的手掐住她的咽喉,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蹦出来:“谁也不能取代她!”
这人间如果没有了故茶欢,好像呆着也没有意义了。
他兴许是真的疯了,竟想拉着所有人陪他下地狱。
女人眼看着快被迟覃掐死了。
故琛和故令使出吃*的劲儿也拉不开他。
satan的人冷眼旁边,故令冷笑:“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他再杀一次我妹妹?”
哥几个是十分信任老大的,既然迟覃说这不是故茶欢,那就铁定不是。
可真要杀死个人也挺麻烦,留下她说不定还能找着一些真故茶欢的线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找不着,有这么个长得像故茶欢的人在,也算给老大留个念想了。
所有人齐齐上阵将迟覃拉开,假故茶欢得以喘息的机会,故琛从迟覃的魔爪中把她救出来。
想起迟覃的话,他自然想起了两年前的假尸体和人.皮面具事件,趁故茶欢扶着桌子喘气之余,他仔细的摸了摸她的下颌以及脖子,皮肤光滑细腻,完全没有人.皮面具的使用痕迹。
“她就是茶欢!”故琛肯定的道。
故令马上站在她身前将她护住:“听到了吗!这就是我们茶欢。迟先生,你疯魔了两年,现在我妹妹回来了,你还想继续发疯,你是杀人杀上瘾了吧?有完没完!”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小兔崽子!”齐衡扬起拳头便要冲过去,被张生拉了回来。
没有人比satan的人更了解这两年的迟覃是怎么过来的,他的确是快疯了,疯了似的找她,恨不得把一腔爱意都奉献给她。
谁都没想到,就连迟覃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故茶欢已不知不觉间在他心底扎了根,早就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拔不起来了。
所有有关她的事都能轻而易举的伤害到他,即使是简单的“故茶欢”三个字,也足以让他的心变得血淋淋。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句话,本身就极其讽刺且痛苦的。
迟覃忽而低笑了一声,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抬了抬眸,冷冰冰地看过来,一眼扫过故家所有的人,最后停在与故茶欢一样的那张脸上。
“你们都忘了她。”他的声线低哑:“可是我忘不掉。”
“你们想用这样一个劣质品代替她?”男人冷笑着走过来,拎开一个凳子坐下,背嵴端正得格外生人勿近:“故家继承人是茶茶的,别想用一个假人来煳弄。”
他扫了故琛和故令一眼,俩人被他阴冷逼人的气势弄得有些胸闷,不敢迎面对视,怂得挪开了目光。
迟覃低头点了一支烟,嗓音沙哑,却夹杂着难言的温柔:“她想要的东西,我会为她守住的。”
一直沉默的故老爷子忽然开口:“你想插手故家的事?”
“是。”
老爷子终于怒了,用力跺了一下拐杖:“你有什么资格管故家?你甚至没有资格做任何守护茶欢的事,你不配!”
他知道他没资格,他知道他不配。
这样的话他在这两年里听过太多太多了,可是他还是想为她赴汤蹈火,就算她真的不需要,这话也应该她亲口来告诉他。
迟覃咬着烟站起身,冷淡的瞧了一眼假故茶欢。
这样针锋相对的场合,她表现得很镇静,哪怕面对想杀了她的迟覃,也能做到心平气和,的确已经很像故茶欢了。
但很多地方还是不一样。
真正的故茶欢不会容忍自己处于弱势,她总会想办法反击,不会任由他想杀她。就算她处于弱势了,她口上也绝不饶人,骂起他来丝毫不留情面,既傲娇又可爱。
他以前总疑惑自己为何能那么容忍她,任她撒野骂自己,任她跟自己唱反调,却总是生不起气。
起初是以为想利用和欺骗她。
现在才懂,是因为喜欢啊。
男人胸口堵得疼,烟味都变苦了。
他低下头自嘲一笑。
迟覃啊迟覃,你真是活该!
他迈开脚准备离开,身后又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迟覃,你和茶欢是永远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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