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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不出,还相安无事;成绩一旦出来,家里就开始鸡飞狗跳起来。”对于俊红来说,考试结束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她看到父亲浑身发抖,像一只咆哮的狮子,连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起来。自己成绩没考好,对父亲而言,既有很多的心酸,也有道不尽的无奈,她能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这是爱之深,恨之切,对她恨铁不成钢的表现。
漫漫长夜,一片沉寂,四周万籁俱寂。一切都像死水一样安静,夜的轻纱在不知不觉中遮遮掩掩,黑暗铺开了墨色般的天鹅绒被,掩盖着地平线,满天的星星闪着微弱的光,只有风中的树叶,在回忆着白天的繁忙。
小白在院外的狗窝里呜咽着,它无辜的眼神夹杂着痛苦的哀嚎,那哀嚎,是那样的凄惨而又骇人耸闻,发出阵阵低沉而又绵长的声调,渐渐,通往遥远的前方,前方的终点尽是绝望,那绝望的声音,飘荡在夜静阑珊的苍穹之上。
俊红看到父亲生气的模样,她更是惊惶万状。她不敢违背父亲的圣旨,便战战兢兢来到那块搓衣板前。
“还不赶快跪下,考了这么差的成绩,你就在这里好好反思反思吧!”父亲高声训斥着,阴沉着脸,像被霜打的茄子,他生气地拿起卷子劈头盖脸扔在了在俊红的脸上,双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在俊红身边心烦意乱的走来走去。
家里的那个座式的石英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有条不紊地走着。此刻,她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着。疼痛,乏困交织在一起,没有父亲的允许,她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聆听着父亲的训话。
半个小时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巧珍走到学斌身边,心疼地看着跪在搓衣板上俊红说:“孩子这么小,你就让她起来吧?你看这皮肤这么嫩,膝盖都跪成红红的了,难道你就那么狠心吗?”
学斌温声细语地说:“巧珍,子不教,父子过。你以为我心里舍得让她罚跪吗?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俊红好,看你平时把她惯的,咱们真是任她这样,坐视不管,要是变坏了可咋办?”巧珍又何尝不懂学斌的心思,可在俊红面前,还是要树立学斌的威信,否则,今后还如何管教?
“差不多就行了啊!我这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巧珍给学斌使了个眼色。
学斌心神领会,朝着巧珍点了点头,给她打了个oK的手势,他步履缓缓走到俊红面前,俯下身子,看着可怜兮兮的俊红:“知道爸爸为什么让你罚跪吗?你说你都错在了什么地方?”
“爸爸,我做错了,我不该对您撒谎,不该将奖状上姐姐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名字,更不该将这次的数学考试成绩38分改为88分,对不起!”俊红泪眼婆娑。
俊红明白,只有此刻对父亲服软,才能早点得到特赦,才能早点结束这痛苦不堪的惩罚,她直言不讳地说着,她真想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上一觉,而受了父亲表扬的姐姐,此刻也应该在香甜的美梦中鼾声四起吧?
“你以为爸爸忍心让你这样罚跪吗?你虽然跪在地上,却疼在爸爸心中。俊红,你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这是为人之本,如果每个人都找出不同的理由撒谎,一旦撒谎成性,你就得用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去圆这个谎言。诚实二字值千金,只要你撒一次谎言,你之前所有的信任都会功亏一篑,知道吗?”学斌语重心长的说着,一边慢慢拉起跪在搓衣板上的俊红起来,他也觉得这样的方式对她太严厉了,可如果放任不管,等待他的又能是怎样的结果呢?
“我知道了!”
“以后可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改正了还是爸爸喜欢的好孩子,走,咱们一块儿去吃饭吧!”说着,他拉着俊红的小手走到饭桌前。
巧珍早已把饭菜端在这对父女的身边,俊红饿得早已饥火烧肠,她看到这散发着母爱的味道,就早已饥不择食,囫囵吞枣的咽着。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内心对俊芳的怨恨;她感受着父亲循循善诱的教导,使他心生愧疚;她沐浴在母亲的体贴照顾里。
风儿打着涟漪四处游荡,在庄稼人的心里,唯有把这一腔热血倾情洒满在每一寸土地上,才会得到土地给予人类丰厚的恩赐。点玉米,也是个技术活儿,轻描淡写的一个“点”字,却有着有点到为止的自律。巧珍总会趁着天气不热的时候,拿上装好满满一袋的玉米种子,到地里开始忙碌。
她在晚霞的映照下,一直点到暮色完全暗淡下来才慢慢回家,她娴熟地用铁铲挖一个浅浅的土坑,麻利地从袋子里掏出两三个玉米籽儿轻盈地撒进去,不用刻意用土填平,让铁铲游走在地垅里收放自如,等到玉米籽儿兴高采烈地蹦到土缝里,它就会自然合拢。
俊芳也会趁着母亲在地里忙碌回不到家的时候,尝试着自己开始学做饭,那样,疲惫的母亲从地里回来,就可以不用忙碌直接吃到现成的饭菜。她下午放学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母亲给她交代自己要去地里点玉米,俊芳想跟着母亲一起去地里帮忙,却被巧珍委婉阻止:“你在家还是带着妹妹写作业吧!等到我把地里的玉米点完就回家了!”
看到妈妈远走的背影,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晚霞的余晖也在天空中慢慢消失。黄昏的钟声,伴着母鸡的归巢声,在夜幕中变得更加清晰响亮,暮色笼罩着大地,院子里静静地,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屋檐上空,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手可及,那月光洒在树叶上,散发出一阵清冷的光。
“俊红,你作业写完了吗?也饿了吧?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还有一点儿就好了,姐姐。”她表面上对俊芳毕恭毕敬,心里却开始暗怀鬼胎。她用那双小手摸了摸自己早已饿的干瘪的肚子,谁知前面吃,后边就饿,这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在那里唱起歌来了。
她想起了上次被爸爸罚跪的样子,那种疼痛,现在还历历在目。今天趁着父亲母亲不在家,真是一个天赐良机难得的好机会,俊芳,别怪我无情,这次我绝不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