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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后李翔才从蔡启僔、孙在丰口中得知担任虞衡清吏司员外郎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但他心底却不怎么高兴的起来,他更希望得到蔡启僔、孙在丰的位子。蔡启僔、孙在丰能从童生试、乡试、会试中一步步的踩着万千人爬上来,并不是李翔这种半吊子。属于那类真的文采斐然的才子,被任命为翰林院授日讲官兼起居注官,也受到了特别的待遇。
居注官是编写起居注的官员,古代皇帝为了向后人证明自己有多么英明辛劳,多么不容易,特别让人记载他宫中私生活外的种种言行,流传后世。如此少不了与康熙近距离接触,这样能更好的达成他的目的。
不过任命以下,也无法更改,李翔只好认命,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康熙在与鳌拜暗斗的时候,送了他一份天大的礼物。
三人出了皇宫,找了一家酒馆喝酒聊天。
当说到彼此抱负的时候,李翔不能将反清说出口,只能道:“我是缅甸人,但自幼仰慕汉人千年文化,取姓诸葛,即是因为崇拜诸葛亮之故。来到京师,意外发现汉人生活艰苦,决定在大清一展所长之余,尽可能的将大清变成第二个唐朝,一个真正万邦来贺,文化灿烂的王朝。”他说的轻松,但心底却是清楚,就凭康熙、雍正、乾隆这些所谓“明君”,比起胸襟气度,便是加起来也够不着李世民的脚板底。他们只会愚昧无知的守护着满人那狗屁的骑射传统,闭关锁国,放弃真正的强国利器。
蔡启僔、孙在丰听了李翔的话,相继动容。
孙在丰道:“诸葛兄作为一个缅甸人都有如此广阔的胸怀,孙某实在汗颜。与诸葛兄一比,孙某真的落了下乘了。不怕两位笑话,我来参加科考主要目的是为了我那卧病在床的母亲与劳累一生的妻子。我孙在丰一穷二白,累得母亲妻儿跟着受苦,连母亲的治病钱也是靠娘子变卖嫁妆换来的。生活所需,只靠娘子为他人缝缝补补。我手无缚鸡之力,帮人书书写写,还不足以维持个人温饱。若不来参加科考,取得一官半职,这个家能够坚持多久,只有天知道了。”
李翔、蔡启僔相继动容。
蔡启僔道:“好男儿为家人奋斗,在是平常不过的事情,何来汗颜一说。愚弟佩服,敬孙兄一杯。”
李翔跟着道:“同敬,世人都说世人都说有国才有家,国在家之前,但我却不这么认为。一个男人生存在世上,对于国家,存在着义务,对于家庭,存在着责任。人有义务为国家出力,但更有责任维护家庭。若家庭都无法维持,自己的责任都做不到,谈什么履行义务。”
蔡启僔拍案道:“诸葛兄说的好,当浮一大白。比起二位,蔡某真的就逊色多啦。我出生官宦世家,父亲是前朝进士,官拜吏部侍郎、东阁大学士,从小就随父在京师受业,立志要与父亲一般,科举高中。但随后清兵南下,前朝灭亡。我至老家读书写字,自娱自乐。因家境殷实,无从官之心,大志也抛在脑后。是我父亲说服了我,他说人活在世上都有属于自己的价值,如今满汉不平,大多汉人都受着苦难。即有这份才学,何不尽己所能,造福百姓?为官一方,哪怕是帮助一人,也种好过碌碌无为。”
蔡启僔没有说明,但李翔、孙在丰都听出了他真实的意思,并非是大志消磨,而是不愿意出仕清朝,各自一笑,撇开了话题。
三人如此将心声吐露,关系立刻亲近了一截,无话不谈,直至夜幕方归。
翌日,李翔穿上了从五品的官服,在镜子前摆了摆姿态,觉得挺威武的,策马前去工部报道。
工部尚书济世正在早朝,但他早已经安排了虞衡清吏司的郎中乌尔泰接待。乌尔泰主管虞衡清吏司,正是李翔的顶头上司,但在李翔面前,他却问寒问暖,伺候周到,让李翔好几次怀疑这乌尔泰究竟是自己的上司,还是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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