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重生再为君妇txt),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和寿康玩在一处时,与长平公主素来不睦,我知道她下帖子邀请我去踏青是为了什么。”盘腿坐在榻上,洛瑾瑶十指扭在一起,低低的道,情态萎靡。
周氏一见她这个模样,就暗暗一叹,沉吟少许变换了脸色,扬高语调道:“阿瑶,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阿娘。”
“论身份贵重,你也不差什么,你外祖母乃荥阳大长公主,那是当今圣上的皇姑,论亲戚,当今圣上还是你表舅,你父亲乃世袭罔替的鲁国公,对当今圣上曾有过救命之恩,你夫婿……”周氏立即转口道:“你怕个什么,我倒要看看踏青那日有几个不长眼的敢得罪你!”
想着打从一进京来,先是夫君百般逗她开怀,后是阿娘千般开解,若自己再不争气,为外头的那些闲言碎语自伤,而使得夫君和阿娘痛心,那就真是太不识好歹了,便勉强露出一分笑来,反过来安慰周氏道:“阿娘,你们为我操碎了心了,我怎能还只顾及自己的小情小恼伤了你们,明日我就谨记一句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纵然听见了什么,我也只当听不见。阿娘,临来的时候,其实我都已想好了怎么面对的,但我却还是不争气的有点情怯。阿娘放心,昨夜你教诲我的那些道理,我都铭记在心了,不会轻易再被流言击垮。”
瞧着女儿微咬唇瓣,双手紧握成拳,周氏知道这个女儿是真真切切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也开始强迫着改变自己,欣慰的一笑之余眼角却湿润起来,心道一句:吾家有女已长成。
“姑爷回来了。”打帘子的小丫头扬声通禀。
周氏收敛情态,扬声道:“让姑爷进来吧。”
片刻钱金银来到罗汉床钱,作揖见礼,周氏打发他在下首椅子上坐了,肯定道:“诚哥儿他们叫你出去准没好事吧,这个诚哥儿和他爹是一个德性,唯一一点不同之处便是,诚哥儿还没那个胆子来讹我。”
钱金银便笑道:“我说了,岳母大人别恼我,大爷哪里是请我喝酒,他就是把我当个蠢货,叫我过去掏钱的,我想着,亲戚间也不计较这个,但我观大爷的意思,像是要拿我做个长久的钱袋子,这可就不行了,小婿赚钱可不是为了白便宜他们的,那可是要养阿瑶的。”
洛瑾瑶一听,抓起小几山才吃了半个的桔子打了过去,啐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难伺候呢,怎就那么容易吃穷了你。所幸我就一辈子跟着阿娘住,再不回你家去了。”
“说的什么胡话。”周氏打了洛瑾瑶一下,打断她,看向钱金银道:“而后呢?我猜你也没傻的为他们付账。”
钱金银笑道:“岳母大人英明,反倒是我白吃了大爷一顿回来了。”
周氏笑的大跌,虚空里点着钱金银,赞道:“做得好。就要这么对付那一家子,不然,他们的尾巴翘起来,还当咱们这一支生来就是给他们擦屁股的。”
钱金银往小几上一撇,见了一个请帖,便顺口问道:“谁下的帖子?明儿清明,想是贵夫人们请岳母您的?”
周氏便把长平公主邀洛瑾瑶踏青的事儿与他说了一遍,靠着小几纳闷道:“瑜儿是长平公主的伴读,按说不该和你斗气才是,怎么偏要针对你了。”
经周氏这不经意的一提醒,原本没往那方面想的洛瑾瑶一霎明白过来,按捺下愤怒,咬着指甲细细想了一遍才开口道:“阿娘,原本我还以为是因我和寿康玩的好,寿康与长平公主不睦,因此公主就牵连到我身上,可我现在想想,这里头许是还有别的缘故。长平公主之所以厌我,大抵是有人在她跟前说我的坏话也未可知。”
这里洛瑾瑶小小的试探,那里周氏用手指头想都听明白了,点着洛瑾瑶道:“你堂姐待你不薄,你这次回来怎处处与她为难,这是何故,你今儿个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不然,纵然我是你亲娘也是不依的。”
洛瑾瑶就怕周氏不信她,底气便有不足,轻飘飘着声嗓道:“我就怀疑是洛瑾瑜把那些艳诗藏在我的诗稿里的,我还怀疑,是她陷害我落的水。”
说罢,怕被周氏打,洛瑾瑶鞋儿也不穿,跳下罗汉床就跑钱金银后面藏着。
钱金银笑眯了眼,在脚踏上拾起她的一双鞋儿托在手里,牵着她坐在自己身畔,往脚踏上一坐,捏了她脚就给她穿鞋,这一幕看的周氏又羡又气,笑骂道:“快别在我跟前扎眼了,回你们自己院子里亲昵去吧。”
他两个也不言语,洛瑾瑶是羞煞了,闭紧了嘴支吾不出一言一语,钱金银是不在意,脸皮厚的城墙一般。
“这已不是你第一次说怀疑瑜儿的话了,你是我生的,平白污蔑别人,你还没那个胆子和脸皮,我在心里早也忖度了一遍,只是怕再度提起那两件事伤了你,现在你自己提了出来,我便郑重的问你一次,你果真没做?”
洛瑾瑶当下往地上一跪,指天发誓道:“若我做过,就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你起来,打从事发起我就不信是你做的,问你一遍就是为了安心。当着女婿的面我就打开了天窗说亮话,阿瑶与筠哥儿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深厚自不必说,上到她祖母,下到丫头婆子,都觉得他们长大了是要结为夫妻的,我瞧着筠哥儿也极好,就从没插手阻拦过,我想着,这本就是一件亲上加亲,板上钉钉的好事,他们两个只缺个定亲礼,却不想,就在我打算开口跟洛琬宁提的时候,她祖母七十大寿的当天,阿瑶落水了,当时我忙着照管来往的亲戚,等到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她祖母并许多亲戚已聚到阿瑶的绣楼上去了,那些艳诗被她三伯母那边的亲戚翻了出来,又或者根本就是她们夹带上去的,可恨笔迹却是阿瑶的,亲戚们手里一人一张,当场她们看阿瑶的眼色就变了,她祖母当下厉声质问阿瑶,阿瑶面无人色,本就落了水受了惊吓,当时就昏迷了过去,自此一病不起。”
说到年前的那一场风波,周氏面色难堪之极,拍着小几道:“当时人那么多,真真百口莫辩!又难以撇清!”
洛瑾瑶落泪,攥着钱金银的手道:“笔迹虽是我的,可千真万确我不知那艳诗从何而来。”
“莫哭,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洛瑾瑶摇头道:“这件事会跟着我一辈子,我一辈子都不能撇清。”
“事发后,送走了来贺寿的客人,她祖母便要我审问伺候阿瑶的那些大小丫头,我就冷笑回说,丫头们都是我亲手选的,没有一个有问题,但最后那些丫头还是被她阿爹每人杖责了十棍,原是要全部发卖掉的,但这些丫头的父母亲戚都是府里的老人,关系盘根错节,我若一气全发卖了,这府里的下人们都要恨死我了,谁还敢给我卖命。遂我一力扛了下来,保全了那些丫头,只发卖了几个素日偷奸耍滑的以儆效尤。并非我纵容这些丫头,实在是这些丫头无辜。总不能真凶没找到,白白把忠心于我的推开便宜了那些睁大贼眼看我笑话的人。”
“丫头既都清白,那些艳诗便是被谁趁乱塞到阿瑶的诗稿里去的,这个人定然是知道阿瑶的诗稿放在何处,知道阿瑶的习惯的,能知道阿瑶的这些习惯的除了贴身伺候她的四个大丫头,便只有一个人,洛瑾瑜。我起先就怀疑过她,但后来阿瑶嫁后我病了一场,是她不眠不休的伺候我,日日宽慰我心。”周氏深深长叹,拄着头道:“我怎忍再疑心呢,只能往那个发现诗稿的亲戚身上揣度,想是我平时辖制的王氏狠了,她嫉恨我,这才使出了这招,通过对付你打垮我。”
“阿娘,都是我不孝,你病了,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洛瑾瑶跪在周氏跟前,哽咽难过。
周氏将洛瑾瑶扶起来,搂着她道:“阿娘也错了,不该迁怒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我那时竟怨恨起你不中用了,给了别人可趁之机。阿娘骂过你的那些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洛瑾瑶拼命摇头,搂的周氏紧紧的。
钱金银道:“岳母大人是怀疑,针对阿瑶的这起陷害是府上有人另有图谋?”
周氏擦了擦泪痕,肯定道:“是。我与国公爷膝下无子,根基不稳,便让那些蠹虫起了心思。女婿你也在,我有个打算……”
周氏顿了顿,“罢了,此事以后再说。抓奸捉双,拿人拿脏,只是怀疑可不能服众,阿瑶你只怀疑了一个洛瑾瑜,可我却怀疑了更多的人。事情,并不似你想的那么简单。”
“阿娘,你是连祖母也……”
周氏点点头,“此事不要声张。”
“若想连根拨起,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岳母大人,不若抽丝剥茧,挨个来。”钱金银建议道。
周氏蹙眉道:“就怕打草惊蛇。”
钱金银却笑道:“蛇儿不惊怎么咬人,不咬人怎么抓在手里砸死它。”
周氏沉吟半响,笑道:“之前只我一个,身单力孤的,我不好轻易妄动,原本是打算把阿瑶嫁了之后与他们死磕到底的,但你来了,倒给了我转机,不说别的,我在外头也有了可以放心使唤的人了。”
“是呢阿娘,我把夫君引来京师就是要他来帮衬我的,没想到还能帮衬阿娘,我终于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用的了。”听了周氏和钱金银的一应一答,洛瑾瑶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单打独斗的了,她心里忽然一点也不害怕了,脸上顿时展开笑靥,灿烂之极。
周氏和钱金银都笑了,周氏便问道:“你是怎么回转心意的,不是相不中阿娘给你找的这个女婿,怎得又满意了?”
洛瑾瑶支吾一会儿,笑着一指钱金银,道:“那一日我把他的头砸破了,和他狠闹了一场,然后我累了,躺在床上睡了一觉,梦里有一个我质问我说:一个明知你被流言所伤,生不如死,正是需要他站出来的时候,却躲了,一个明知你声名败坏,却照娶不误,究竟哪个对你有心,我醒来后就如被谁当头棒喝,就、就回转心意了。”
现在听着洛瑾瑶亲口说,钱金银心里可美了,正兀自得意,周氏便问道:“为了何事你两个闹到要砸破头了?”
钱金银忙敛容起身道:“正要将此事回禀岳母。”
遂,钱金银便将赵筠追去杭州,并设计引逗洛瑾瑶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周氏当下怒不可遏,“好一个没良心的狗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