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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痛苦地捏了捏眉间,疲惫地昂躺在驾驶座上,无力地看着传过来的资料。
乱伦的痛让深爱蓝若依的端木肆痛苦不堪,不惜用这种方式逼蓝若依离开!其实蓝宁夏才是端木肆的表妹,而蓝若依是裴煜的表妹。
综上所述,蓝若依和端木肆没有血缘关系。
好复杂的关系,这是三家的恩怨。
一件件,一件件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如果当初端木肆和他们说清楚他狠心伤害蓝若依是因为他误会蓝若依和他是亲表兄妹,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而蓝若依也不会伤心而离开端木肆。
说到底大家都有错。
拿起手机按下几个键,裴煜继续闭着眼睛,他真的很累。
“裴先生。”
“嗯,帮我查查端木肆的行踪。”裴煜沉声说着,耳边听着慌乱的人群声,狼藉的现场犹如此时他的心情一样,一点头绪和秩序都没有。
当初他和蓝若依的姐姐蓝宁夏恋爱,正要和父母确认关系却发生他们两个是血缘的事情,争吵的他们发生车祸,他和蓝宁夏重伤进了医院。
后来他肾衰竭做了肾脏移植手术,蓝宁夏也拖了两个月实在拖不住逝世。
当初他的父亲跟他说捐献者不想让人知道是谁救了自己,而他经过蓝宁夏的死,加之没有找到线索,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
从来都不知道,那个捐献者就是现在端木肆深爱的女人他的表妹,或许应该称蓝若依为被捐献着,因为这些都不是她自愿的,而是他们抢了人家的肾,他们都是强盗。
蓝若依是他的表妹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原来蓝震是他的亲叔叔裴震,蓝若依是他的亲表妹,难怪初次见到蓝若依时,他没有见过蓝若依却觉得她特别的熟悉,原来,他们有着血缘关系,还有拥有同一个肾源。
电话另一头在说着什么他也没有认真去听,只知道对方恭敬地应了他的吩咐。
警方人员很快就到了现场,警车鸣鸣作响收拾着惨局,虽然现场一片混乱,但是好在没有人员伤亡,顶多就是车辆损毁,裴煜的车被卡在道路中间,前后都有车挡着让他动弹不得,过了好几个小时他才能脱身,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路恢复了正常行驶。
等到他找到端木肆的时候,他已经醉倒在墓地旁边。
裴煜根据侦察社的消息找到蓝若依所埋藏的地方,这里离他们所住的城市很远,也很安静,特别是晚上,晚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如果是胆小的人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今夜月很圆,所以不用太多的照明就能看得很清楚,裴煜独自一人按照征信社交给他的墓地地图走过一座又一座的墓地。
如果端木肆不是他的兄弟,如果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这种鬼地方他懒得来,晚上不做噩梦才怪。
终于,在我他失去耐心前他找到了蓝若依的墓,此时的端木肆正抱着酒瓶子靠在写着“蓝若依之墓”的墓碑上一口连一口灌着酒,他的脚边堆满了的空了的酒瓶子,白酒红酒啤酒,大概有五六十瓶,手边还有半听未开封的酒,而他双眼迷蒙口中喃喃着醉话,可见他至少喝了好几个小时的酒。
裴煜一个箭步跨上前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子摔在地上,“端木肆,难道你要醉死在蓝若依的墓前吗?”
端木肆机械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眯起撑不开的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笑得非常难看,“裴煜?呵呵,你凭什么管我?要不是你,小依儿也不会死,你把她的肾还给小依儿!”说着摸索着身边的酒,“啪嗒”一声开启昂起脑袋直灌酒。
“端木肆,别喝了,你这样会醉死的!”知道端木肆此时没有多少理智,裴煜也不在意他说什么,伸手就要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子,他再这样喝下去,不死也残废!
“还给我!你还给我!小依儿没有了,你连酒都不给我了吗?给我!”端木肆晃当着被酒精麻醉的脑袋,打着酒嗝像裴煜扑来,但是他喝得太醉了,整个人都挂在裴煜的身上,手臂不断地朝着他手中的酒瓶挥舞着。
可是酒瓶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拿不到,端木肆很不高兴地等着裴煜,像个小孩子一样执着着要拿回酒瓶,“不要动了,动得我眼睛都花了,安静一点!乖~!”
“端木肆,你别这样,蓝若依也不希望看到你糟蹋自己的身子!”裴煜高举着酒瓶不让端木肆得逞。
端木肆抢不到酒瓶不悦地打了个酒嗝,身体一个不稳晃向另一旁摔倒在地,昂躺在地面上哭着笑着看着夜空。
醉眼眯着,端木肆狠狠地砸着自己的胸膛,抖耸着肩膀,“小依儿不会理我了,秦筱安说,小依儿那天躲在角落里将自己喝得胃出血还差点胃穿孔,你知道吗?”
‘她不会原谅我了,再也不会了!裴煜,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补偿她?我就只有这条命了,我喝死在这里算了!”
艰难地翻转着身子,端木肆抓起旁边未开封的酒瓶,打开,瓶口对着自己的嘴巴,咕噜咕噜地灌着,酒水像是不要钱似的议会就灌完了,而他的身上几乎全部被酒淋湿,没有一处是干爽的。
“肆,难道你让蓝若依死也不得安心吗?她既然这么爱你,一定不会希望你这样消沉下去的!当初的事情只是个误会,你也不想的。”裴煜见端木肆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没有狠狠一皱,索性将一旁还未开封的酒全消毁。
正要夺过他手中最后一瓶酒,端木肆像是知道裴煜会这样做,虽然他醉得不轻,但是身体地本能让他避开了裴煜的动作,紧紧护着酒瓶。
“不想又能怎么样,我还是伤了小依儿,还是让她离开了!”端木肆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冲到蓝若依的墓碑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蓝若依”三个字,就好像抚摸着她的真容一样,那样深情,那样不舍。
端木肆昂头喝了一口,转头对裴煜咧开嘴笑得像小孩子,“煜,来,陪我喝一杯,我这里,好痛,好痛,痛得我恨不得将它挖出来!”
端木肆将手中的酒瓶递给裴煜,一手重重锤着心脏的地方,眼神要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裴煜狠狠皱了皱眉头,猛得抢过端木肆手中的酒瓶,既然要发泄要醉,那大家一起醉好了,他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端木肆,没想到他这么固执!
裴煜望了望醉得不清的端木肆,酒瓶口对准嘴巴欲要灌一口,端木肆突然发疯一样撞开裴煜的手,“不要,不许喝!”
裴煜不解地望着端木肆,端木肆却迷蒙着眼睛趴在他的身上,大手按着他肾脏的地方,“不许喝,你身上有着小依儿的肾,要是弄坏了怎么办?我不许你喝酒!说好了的,你不能喝酒哦,你要好好保护还小依的肾,任何有可能伤害它的东西都不能碰,特别是酒,对,小依儿不能喝酒!”
裴煜眼睛一亮,抓住端木肆的手瞪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敢再糟蹋你的身子,信不信我将这肾给毁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蓝若依唯一留下的东西就只有这一颗肾了。”
软的不行他就不信硬的也不行,现在端木肆最在意就是蓝若依了,果然,端木肆一听裴煜这么说,双眼圆睁,“你敢!”狠狠地盯着裴煜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伤到他的肾。
裴煜可不是吓大的,端木肆的声音大,他的声音更大,威胁地回瞪端木肆的眼睛,“你不是说因为这颗肾蓝若依才死的吗?如果你死了,我不介意将这颗肾给挖出来剁碎了喂狗!”
“不要,不要,这是小依儿唯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你不能这么做,不要。”脑袋被酒瓶给侵蚀得迷糊不清,早就分不清裴煜话中意思,慌张,着急,恐惧地按着裴煜肾脏的位置,手指不舍地抚摸着,紧张地抓着裴煜胸前的衣服,不断地往肾脏的地方堆砌着,“你不能伤害她了,她很痛,她会很痛的!”
“那你不要再喝酒了,跟我回去。”裴煜推开端木肆醉成烂泥的身子站起身。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小依儿,她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寂寞的,我要在这里陪她。”端木肆固执地后退两步,死死抱着墓碑不离开,”小依儿最害怕寂寞了,也最怕冷了,这里这么冷清,小依儿会害怕的,我要在这里陪她,一直在这里陪着她,我不要回去。“
抱着墓碑的端木肆固执地像个小孩子一样,死死地抱着墓碑,手指拽地白发发白。
“你知道吗?小依儿说过,如果我一辈子疼她爱她给她唯一的话,她就退出蓝帮将蓝帮当家人的位置让给别人,可是,我却将她狠狠推开!如果当初我不听我爸的话坚持找到事情的真相,小依儿就不会因为伤心而接受那么危险的任务,是我害了她,是我,都是我。”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的,只能说天意弄人。”见端木肆微微不再喝酒,裴煜也疲惫地在端木肆的对面坐下,顺着端木肆的话回答。
“不是天意,是我!是我害了小依儿,是我!”端木肆忽然大声地反驳,怒目瞪着眼睛。
“好好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我的大少爷,那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回家了?别忘记了你的小依儿的肾还在我的身上,如果我生病了,小依儿的肾也会生病的!”裴煜顺着端木肆的意思哄骗着,这时候的端木肆脆弱地像小孩子,他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端木肆歪着头,可能是醉得太厉害,分不清现实,摇晃着脑袋,双眼眯成一条线傻傻地点头,回家,要不然小依儿的肾会生病的。
裴煜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撑起端木肆沉重的身子,端木肆此时哪有力气走路,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裴煜的身上。
裴煜回头想狠狠骂骂身上的男人,眼睛越过端木肆的身子看向不远处的墓碑,上面刻写着“秦筱芯之墓”,惊讶地怔在原地,秦筱芯,那不是秦筱安的妹妹吗?
他记得,第一次在欧氏公司的一楼大厅见到秦筱安和蓝若依时候,她们两个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面容还很稚嫩,但是不难想象出她长大后是何等的精致美丽,她不就是秦筱安的妹妹秦筱芯吗?她也死了?
扶着端木肆的身子走进秦筱芯的墓前,上面右下角刻着时间是六年前,而最让他疑惑的是,秦筱芯的墓后还有一个小小的墓碑,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可是墓碑却很精致小巧,像个小婴儿的墓。
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蓝若依会死?连秦筱芯也死了?还有那个小墓?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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