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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林从蔡局长背上下来时,她还心有余悸,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玩刺激吧?
会所开着一扇小门,雅林想,领导真是低调,见朋友也不舍得找家酒店。不过,进了小门,上个楼梯,眼前所见倒是算奢华,脚下是大红的地毯,四面是金黄的墙壁,服务员也将他们照应得特别周到,一路指引着进了一间大厢房。里面果然有个瘦弱的男人在等着,下巴留着一小撮自以为有风度的胡子,怎么看怎么像个旧时的郎中,而他的胳膊上,却挽着个穿金戴银施粉抹黛的妙龄女郎,雅林无法评价她的美与不美,大凡年轻点的女人“全副武装”后都会美得惊人的相似。而这些被人视为青春靓丽的女人,一般都会选择傍大款大官大腕,如果除了美还有其他优势认为嫁给谁都亏待了自己,那就内销转出口,到国外去找,找不到英法美的找越南泰国老挝的也行,据说有个长得不错又能唱几首歌的第N流歌手就最终找了个非洲的黑人,且领着黑人在亲戚朋友圈里四处炫耀,最后还一定要随黑人丈夫到国外定居,但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因为丈夫一回国,就被讨债的人逼得东奔西走。
走近了,雅林看出眼前这位该称为二奶的女人身上的饰品倒是真材实料的,但不知出于忌妒还是厌恶,还是因忌妒而厌恶,不愿多看她,觉得二奶那张贴着小老头的脸是那么下贱,不就是用身体换来了一些金属制品吗?或者说是偷来的,偷其他女人的男人换来的,有什么了不起?而她竟然那么神气那么心安理得地让这些金属在身上发出响声。雅林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偷,就是捡来的两只手镯,都不好意思戴在手上,要不是为了刚平的前途,她还不干那事。她认为支持刚平是对的,刚平发达了,她享刚平的福,那才心安。
这个郎中模样的小老头儿就是蔡局长的朋友。郎中——雅林在心里这样叫他——打量了雅林,噢呵呵地惊叫起来,说,老同学,好眼力好眼力,如出水芙蓉啊!二奶一听,头靠在郎中肩上,咧嘴看着雅林,显然,她比雅林自信得多,她那自信的目光,令雅林懊恼。雅林一懊恼,也将手交给蔡局长,蔡局长顺势将她揽在怀里,说,刚大学毕业,有点害羞,哈哈。
他们海吃了一回,又移步到了另一间真正称得上灯红酒绿的厢房,接着就是灌啤酒,吃海鲜,吞云吐雾,鬼哭狼嚎。郎中还能现改现唱:“你总是X太软X太软,独自一个人自 慰到天亮,做 爱总是简单,**太难,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
有服务员进来添茶,郎中就伸手捏她的屁股抓她的乳 房。二奶也不生气,也许习惯了。等郎中唱完,二奶便勾住他的脖子拼命亲起来。郎中冲蔡局长喊,你们也表演一下,看谁接吻的功夫好。蔡局长背对着郎中,真的揽了雅林,凑到雅林耳边说,假的,然后两张嘴稍稍侧了一点点,粘在一块,不愿放开。蔡局长鼻子里呼出的烟味酒味正好灌进了雅林的鼻子里。这样“吻”了一分钟才放开,郎中就鼓掌,好似带给了他很难得的艺术享受。
夜里一点,郎中说,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房间。真是报应,以前刚平骗秦苗说筱笙找她,秦苗就骗了刚平说雅林跟别人出去了;前些日子雅林安排筱笙和秦苗住一个房间,很快人家也给雅林和蔡局长安排一间房。房门一关的刹那,雅林呼吸很急促,假戏演到这份上,会不会真做?雅林觉得太难接受。蔡局长这会儿变温柔了,他直视雅林:“对不起对不起,这场面我都觉得尴尬,别说你了,反正这里两张床,一人一张,各睡各的,你就假装这床与床之间有一堵墙。”雅林心想也是,什么墙会有心里那一堵墙结实呢?
这一晚,雅林听着蔡局长粗重的带着酒味的呼吸,心里想的是刚平。她知道刚平还想要“栽左一次”的幸福,但自上班以后,就没机会给他幸福。
有些事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心有灵犀,这一晚,刚平也一直在谈论着雅林,想着雅林。一开始,刚平一人在宿舍喝闷酒——刚好有个广告客户给报社的人每人送了一箱蓝带啤酒。他和筱笙在宿舍的墙上贴了两张画,都是筱笙画的,一张就是筱笙过去画的秦美人,一张就是替刚平画的雅林。刚平喝一口,看一看雅林。筱笙去了办公室,他迷上了电脑,工作之余他就将自己的小说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上去。很晚筱笙才回来,见刚平还在喝酒,就说,又想雅林了?周末你就去看看她吧!刚平说,她现在比谁都忙,整天跟领导忙这忙那。筱笙说,秘书嘛,不都这样?刚平说,筱笙,你什么意思?你可别想歪了啊,雅林可不同,别把她和其他女秘书等同起来。筱笙说,我想什么了?我只是说所有秘书都是为领导忙工作,是你自己想多了,我才不想那么多,那个秦苗是研究生了,又怎么样,以后会瞧不起我也很正常,想开点。刚平说,你就是那意思,你说你的秦苗到时会变心,你就是说雅林也会变心,也很正常。筱笙说,好好好,我不说了,雅林好,你等着她来看你,行吗?说完,筱笙也开了啤酒,也喝起来。筱笙也想秦苗,但不愿表现出来。而刚平担心雅林变心,又不愿别人这么说,觉得那样没面子。两人话不投机,各想各的心事,喝自己的啤酒。
筱笙最近也心烦得很。民生热线已开通,但那种为民办好事办实事的想法果然太天真,如丁社长所料,报料的要么是难处理的棘手事,要么是不必处理的扯淡事。比如村民反映村书记吞了扶贫款,连年评为贫困乡,据说上面拨了钱,是不是拨到村书记家中了?怎么他家的房子就一年加一层?教师质疑职评有猫腻,某某老师教学成绩比我差,怎么他就评上中级了?这些问题筱笙都按照丁社长的交代,一一作了登记,然后上报新闻中心主任。主任最后反馈了丁社长意见,凡事举报者“怀疑”某某怎样的,都回话说请提供证据。村民等了几天没人来采访,就再打电话来问情况,筱笙只好按领导说的,请提供证据。可村民不依,说我们如有证据,就直接去举报了,哪用你们来了解情况呢?筱笙再请示,丁社长说要是人家不依的,那就告诉他我们已向有关部门反映。筱笙问有关部门是什么部门呢?丁社长说这个不必告诉他的,你只要说帮助反映了就是。最后剩下筱笙能处理的,就是哪里路不好走,哪里塞车了,哪里脏乱差。这些天,筱笙就带着摄影记者,每天都到最乱最差的地方去拍照。本来心里也有点儿安慰的,能通过揭揭丑,曝曝光,改变一下落后面貌,也挺好的啊?但报纸一出来,丁社长又来找他们开会,说宣传部批了我们,哪张照片不能登,哪句话不能说,这些宣传出去,是爱这座城市的表现吗?筱笙真是又苦又累又要防挨批,太不容易了。
过两日,筱笙去小乔那儿领交通补助。按报社规定,采写文章发表了的,能根据路途远近,发点交通费予以鼓励,旨在让大家多去寻找新闻线索。筱笙采写了五篇,因都在市区内,所以只领到25元。不过有领也还是要高兴。等他出来,只见杨牧站在他面前。杨牧一改向来严肃的态度,对他说:“筱笙啊,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筱笙说:“杨社长,哪有,我不过是5篇领了25元,都是小文章,没办什么大事,这已经不错了。”
“你还是想办大事?不立足做小事?”
“当然,小事不推让,若能做大点的事,就更有成就感嘛。”
“哦,一套一套的,我眼里没有大事,只有更辛苦的事。”
“好啊,我不怕吃苦,您说!”
“急什么,现在没有,以后遇上大伙觉得辛苦的事时,我就告诉你,看你怕不怕,是嘴巴说得好,还是真的肯吃苦。”
“我不怕苦,只要……”筱笙话没说完,杨牧就掉头默默走开了。
这算是个什么领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