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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伯雅顿时慌了:“我可是开玩笑的,明霞的父亲手握兵权,我封她做公主,也是为了拉拢她的父亲罢了,我对她可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小风白了他一眼:“你对她有没有意思和我有什么关系?也用不着跟我解释。”又让侍从把帖子给窦良箴:“让我表姐去吧,我不去!”
侍从有些为难,捧着帖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曲伯雅意识到小风是在吃醋耍小性,就如同大冷天喝了热茶一般熨帖,笑眯眯道:“姑母正经下帖子请你,你若是不去,岂不是拂了她的面子?”
小风道:“我倒不是怕拂了她的面子,只是若是接了她的帖子,旁人的帖子我还接不接了?若不接,得罪不少人,若是接了,我自己又烦,索性一个也不接,一个也不去。”
曲伯雅道:“别人请你,你不想去,我大可以帮你推了,可姑母的帖子,你若是不去,她定要说你看不起她,说不定就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了。”
小风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可怜你?我才不可怜你呢!”曲伯雅见她固执,索性把实话都说了:“姑母最是小心眼,你不去,仔细她记恨你。”
小风有些惊讶:“她很小心眼?”
曲伯雅想了想,道:“这个也不好说,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就凭你澹台氏嫡女的身份,她便会将你奉若上宾。”
听曲伯雅这么一说,小风倒想见识见识了,便按着帖子上的日子和窦良箴一起去公主府赴宴。
公主府十分气派,左右守门的卫兵都有几十个,走进门一瞧,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与整个高昌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中原哪家富贵人家的园林呢。
就是服侍的侍从,规矩也十分森严,一路上遇到七八个侍女,都是跪地迎客,不敢多说一句,多行一步,窦良箴悄悄道:“没想到金池公主治家如此之严。”小风笑道:“严不严的,也是做个人看得,等见了真佛再说吧。”
到了正厅,便看到金池公主在门边亲自迎接,她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看上去却跟三十出头似的,穿着一袭大红色闪金锦缎的裙衫,头上是赤金九尾凤钗,镶嵌着九颗硕大的明珠,价值不菲,看上去也是珠宝璀璨,金光闪闪的,她身边围着的七八个侍女,也都是金玉满头,气派非凡,看着比寻常的大家闺秀还强,哪里像是服侍人的。
见了小风,金池公主满脸笑容的迎上来,一边握着小风的手,一手握着窦良箴的手:“果真跟九天仙女似的,刚开始听人说,我还不信,如今见了,不愧是澹台氏和窦氏养出来的女儿,就是出挑!”
窦良箴轻轻一福身:“公主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承蒙公主盛情,公主不嫌弃小女子,便是小女子的福气了。”
金池公主听了奉承话,越发笑的眉不见眼的,对身后的人道:“到底是窦氏的嫡长女,规矩齐全不说,说话也惹人疼。”
一边说一边拉着两个人坐下,金池公主坐在上首,小风和窦良箴分别作为贵客坐在两边,金池公主吩咐侍女:“将霞娘请过来,拜见两位姐姐。”
侍女应声而去,金池公主叹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儿尤为尊贵,可正是因为这样,也惹人觊觎,如今失去了家族的庇佑,个中的艰难就是不说我也想得到,我一听说你们刚到高昌就被那个什么阿图给欺负,就心疼的跟什么似得,那个阿图不过是一个贱奴罢了,给咱们垫脚都不配的,如此以下犯上,老大老二还敢去问罪?真是脂油蒙了心!”
窦良箴微微一笑:“像公主这么心善,体贴人的毕竟少了,如今世道变了,哪还有规矩可言呢,都是各人管各人的,少不得委屈些。”
金池公主眉毛一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世道再怎么变,咱们仍是比那些贱民尊贵,可不能就这么自轻自贱了,就拿我母亲来说,她也是江南世家大族的女儿,出身尊贵,可偏偏嫁到了高昌,也幸而嫁给了父王,身份也配得上,若是换了旁人,就是把女儿勒死了,也不能门不当户不对,可丢不起这个人呢。”
一扭头见小风一直微笑,却没说话,不由得道:“澹台娘子的性子太腼腆了,怎么也不说话?往上数三辈,咱们都是世交,你们是晚辈,叫我一声姨母我也当得,如今你和伯雅的事,我心中也有数了,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没有娘家!”
小风听她说的话眼角直抽,终于明白曲伯雅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合着这位金池公主只凭出身看人,出身好的她便亲亲热热,倘若自己出身差一点,她可能也就想不起来下这个帖子了。
小风笑道:“公主既然说了,我也厚着脸皮喊一声姨母,姨母只怕是误会了,我和表姐此番来高昌,是有正事的,只是这里头的事也不好细说,可也有需要姨母帮忙的呢,姨母可千万别推辞。”
金池公主被那一声姨母叫的眉开眼笑,笑道:“我说你腼腆,谁知你更会说话,你放心,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若是伯雅不给你办,你只管来找我!”
话音刚落,便听到侍女通报:“明霞公主到了。”
窦良箴和小风因为是平辈,都起身相迎,金池公主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点头。
明霞公主只有十三岁,比小风小了两岁,却生的清雅俊秀,风姿出众,一袭天水碧的骑装,显得她皮肤白皙,温婉动人。金池公主却嗔道:“来见贵客,怎么也不先换身衣裳?在两位姐姐面前如此失礼?”
明霞公主满脸笑容,一看便知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她趴在了金池公主怀里,笑道:“我知道两位姐姐不是外人,所以就放肆了。”又朝窦良箴和小风施礼:“请两位姐姐勿怪。”
小风只是笑,没有说话,窦良箴笑道:“妹妹太客气了。”
金池公主揽着金尊玉贵的女儿,十分骄傲,笑道:“改天你们一起去跑马,人多也热闹,不然霞儿整日只说找不到玩伴。”
叙了一会话,金池公主又提出带两个人去观赏她养的几盆牡丹花:“为了能养活它们,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在高昌这个风沙遍地的地方,若想养活娇贵的牡丹花,一定要花不少心思,愿意费心思的也就两种人,一种是真心爱花的人,一种则是金池公主这样的,养话不过是为了炫耀罢了。
不管是窦良箴还是小风都对金池公主那种天大地大,就我最高贵,别人都出身低贱,都不配和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反感,如今不过是尽到做客人的礼貌,让金池公主高兴罢了。
可没想到的是,本来养在暖房中的几株牡丹花居然有些枯萎之状,只半开的花朵也显得蔫头蔫脑的没有精神。
金池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旁边侍弄牡丹花的花奴拼命磕头求饶,说是因为天气渐冷,一时不查才会让牡丹花被冻着了。
小风打量整个暖房,因为要采光,四周墙壁镶嵌了大块的琉璃,屋内燃着炭火,温暖入春,但必须要时时刻刻记得添碳,若是一时不查,炭火熄灭了,可不是要把花给冻着。
当着小风和窦良箴,金池公主只觉得面子都丢尽了,虎着脸不说话,明霞公主更是面红如霞,气愤道:“母亲把这个贱奴给杀了,只当是给这些花儿出气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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