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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不亮,秦良玉出门晨练,因脚扭了的缘故,她只能在院中做些简单的动作。清晨空气清新,百鸟齐鸣,她深深吸了几口气,花草的清香沁入心脾,顿觉心旷神怡。
秦良玉身姿挺拔且清瘦,面貌又生的俊俏,不似寻常姑娘那般瞧着惹人疼爱,她不笑时,身上惯常透着股清冷的英气,以往走在大街上,若未同陆景淮在一起,那定然少不了姑娘们红着脸偷偷打量。现如今虽离了家乡,但仍不乏爱慕者,每每早起晨练时,不便跟着马千乘出去的杨府众丫鬟总喜欢躲在墙角处偷睨她,但今日秦良玉却觉院子有些冷清。她环顾四周,见下人都守在门外,面容严谨,有人视线不当心同她对上,急忙转过身去。她皱眉,总觉得今日府上气氛不对,迈步过去询问,发现她刚熟悉的那几张面孔早已换了一批,眼下这批除去那个主事的,其余她一概不认识。稍微琢磨了一下,秦良玉便知是杨应龙派了宣慰司的心腹来监视她同马千乘,如今想走,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恰逢马千乘带着身薄汗从外面回来,见到秦良玉时面色如常:“昨夜你的玉带落在了我床上。”
秦良玉敏锐的察觉到门口那伙人身子骨登时挺直了些。
不待她反应,马千乘直接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屋内,开门见山道:“你也发现了?”
“嗯。”秦良玉抚了抚手掌:“如今走是走不了了,先且在这好生待着吧,大不了多同杨宛若在一起,陪她逛街时也好找机会逃跑。”
马千乘拿过木架上搭着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杨宛若同她母亲已被送走了。”说罢探头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这时候大约已到地方了。”
秦良玉眉头紧蹙,望着马千乘:“下一步你准备如何?”
马千乘捏着帕子,半晌才道:“我需要知道他是否确实那么做了。”
秦良玉又想起昨夜那封信,面色凝重:“我觉得我们应当去永安庄瞧一瞧张氏,她像是知道内情的,此时的处境最是危险。”
那信乃是张氏所写,想必内容很是劲爆,不然杨应龙不会那般利落便将人捅死,他同张氏虽夫妻二十载,可眼下这事非同小可,出一个纰漏便会丧命,难保杨应龙不会杀张氏灭口。
秦良玉越想心越沉,转身夺门而出:“杨大人眼下还未离府,你拖住他,我找机会去永安庄走一趟,或许从张氏那能听说一些事。”
秦良玉紧赶慢赶,还是晚了杨应龙一步,她站在大门口时,正见杨府的管家在门外望着远处出神。她轻咳一声,将管家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而后问:“骠骑将军这是去宣慰司了?”
管家瞧了秦良玉好几眼才笑道:“是啊,大人去宣慰司了,近日有京中的官员来视察,大人事务有些繁忙。”见秦良玉面色如常,似是信了他的话,管家不禁扯过宽大袖袍擦了擦额角的汗:“将军这是要出门么?”
秦良玉淡淡嗯了一声:“这几日要回鸣玉溪,我去街上转转,买些东西。”
管家眼珠转了转,朝门口侍卫使着眼色,而后堆起满面的虚情假意:“这几日街上乱,大人特意吩咐将军出门时要带着几个护卫,以免出了岔子。”
秦良玉也不推托,将这事应了下来,而后回到马千乘的房间:“杨大人走了,管家说是去宣慰司,但我觉得没这么简单,眼下府上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一会去街上我将那些人引开,我们先去永安庄瞧瞧,他十有八九是去找张氏了。”
马千乘此时已换了身轻便行头,对秦良玉的话也未有多大的异议。两人并肩出门,管家暗地里朝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跟上,万万莫要掉了队。
两人出门未乘马车,一路徐行,心思全放在身后二十步远的侍卫身上。今日街上如管家所说,的确较往日热闹一些,路两旁满是手拿扫帚的衙役,正卖力的扫着街上的垃圾,街上大多小贩皆被赶回了家,只留了几摊东西规整的商贩。两人行至转角处,相视一眼,飞快跑进手旁一处偏巷,手脚并用撑着光滑墙壁向上攀爬,而后俯视宣慰司的侍卫快步追来,并朝偏巷深处张望。
“明明是跑进来了!怎么不见了!”有人声音隐隐带了焦急:“大人走前特意吩咐过!这下咱兄弟几个等着死吧!”
“有这工夫放屁还不如快点找人!”一首领模样的人抬手在先前那衙差头上狠狠掴了一下:“你带人去那边找!剩下的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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