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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没人愿意相信此前鄙薄的秦州居然有这等厉害,如果没有意外,这五人在一月之后,便是五个进士。楚州士子脸色灰败,犹自想要强辩。
李之仪终于忍不住,走出来拱手问道:“几位仁兄,不知秦州荣登甲榜的是哪位?”
这几个月在客栈里,也唯有李之仪与其他各州的士子都以礼相待,此时问起,熙州士子们说话也客气了不少:
“李兄问起,我等也不隐瞒,却是沈耘沈半农。秦州州试榜首,不想来到京师,居然也有不俗的表现。方才言语,并非讥讽李兄,只是这几位出言不逊,我等气愤不过,才说出这些话来,还望李兄海涵。”
“不妨的。秦州今年内有如此大才,我心里也是佩服的。他日相见,少不得请教一番。”
李之仪的态度显然无形中平息了熙州士子的怒火,语气和缓地攀谈了几句,这才纷纷作别。
只是楚州的这些人,却再也没有脸面继续在前堂呆下去,只能一个个借故回到后院闭门谢客了。
范府的管家在当晚便寻上了文昌客栈,甫一见面便笑容满面地对沈耘一拜:“恭贺沈公子高中,将来必然出将入相,为国之栋梁。”
这等祝愿却是有些厉害了,沈耘连连摆手称不敢当。
客套一番,管家才自袖中掏出一个小包:“小公子知道沈公子素来节俭,今日高中,只怕无有余钱请亲友饮宴,特送些散钱供公子使用。”
不容沈耘拒绝,便把小包塞到沈耘手里,而后邀请道:“此外,小公子让我带个话,沈公子若是琐事处理完了,还请到府中一叙。”
得到沈耘的答复之后,管家便匆匆离开了。而一干秦州士子却围了上来。
“沈兄,你瞒得我等好苦啊。不想居然在东京也有门路,快说说,是哪家贵人?”
连番追问让沈耘无法推脱,只能苦笑着点头:“却是故相范文正公家小公子,如今在朝中做个太子中允。我与诸位仁兄也曾说过,在秦州曾为范家抄书,得了几分看重。”
沈耘淡然的回答让众人一阵羡慕。
不过随即话题便转到了接下来该去何处潇洒一回的问题上,一番激烈的争执,最终还是赵文清拍板做了决定,就去状元楼,至少,可以图个好彩头。
状元楼是什么消费水平,沈耘是不知道的。
前次与苏昧去的那趟,最后是梅何结了账。不过里头的酒菜品质不错,想来价格肯定是不便宜的。
好在这次连同赵文清和曾明礼以及周姓士子在内,共同出了份子,倒也不虞吃喝的不痛快。
倏忽一夜过去。次日沈耘起来与士子们吃过早饭,正要准备出去走走的时候,不想却来了以为不速之客。
自元夕过后,沈耘也多次想念过这位能够谈得来的年轻公子,不过一直不曾等到他来。不想今日居然主动登门,这让沈耘有些惊诧。
“哪处仙风,居然将苏兄吹来?”
这一回苏昧带在身边的却不是梅何,而是一个身形粗壮的仆役。冲沈耘一拱手,苏昧笑着说道:“却是沈兄身染杏花芬芳,苏某忍不住要来粘粘余韵。”
“苏兄却是说的沈某惭愧难当,快请进。”到了前堂,看着有些好奇的士子们,沈耘主动介绍道:“这位是苏昧苏兄,是我元夕当夜游玩时认识的。”
冲苏昧笑了笑:“苏兄学识过人,若是今科他参加科考,只怕沈某也要甘拜下风。苏兄,这便是与我一起的秦州英才。”
苏昧点点头,看着座中人,一脸微笑:“诸位,在下苏昧,眉州人士。有幸得见秦州英杰,当真三生有幸。”
待各自见过礼,被沈耘让到一处桌前坐下,这才冲沈耘说道:“听闻秦州今科五人上榜,东京城里的议论当真热闹的紧。若是让他们知道你们居然住在这里,只怕又是一场风雨。”
沈耘笑了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选择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幽静。若是再招引些人过来,我等岂不就成了那些杂耍摊上的猴儿。”
“却是为何?”
“被万人看尽种种窘态,岂不如猴戏一般,尽是惹人家开心。”
沈耘这番解释莫说是苏昧,便是其他人也纷纷大笑起来:“沈兄,你这话说的太差,今夜少不得要多吃几杯酒赔罪。”
苏昧抿嘴一笑,随即冲身后的仆役点点头,将手里端着的一个盘子放在桌上:“我知沈兄高中,喜不自胜,也来庆贺一番。不过金银都是俗物,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件对沈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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