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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闭着眼穿衣起床,旁边有人拍了我一下:“大婚三日都不用上朝。”
我当时没睡醒,随口就是一句:“续弦还能派上这个用场。”
说完我就被冻醒了。
我见到我表哥那张不高兴的脸,神气一清:“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你提醒我你劈腿的事。”
“这不叫劈腿,我只是二婚,先后她过世了……”其实谁都知道这叫强买强卖,但现在屋子里就我两人,我还不敢退货,只好先顺着他点。但看他脸色越来越黑,我赶紧伸手捉着他的手摇了摇,“不过你是我最后一个皇后了,哈!”
“既然我是你最后一个男人,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你中间跟女人成婚,就叫劈腿。”我表哥说这话的时候,跟我一样穿着黄缎子,长发披肩,拢着被子眼神清亮,不知道以为是谁家失足女青年。要不是我知道他的尺寸,而且屁股又太疼,我大概要把持不住了吧。但是现在我知道他是披着美人皮的狼,于是咽了口口水为自己开脱,“我娶先后也是……情非得已……”
表哥不动声色,显然是愿闻其详。
我从小生活在宫闱中,随机应变的能力十分惊人,说完这句话就扯着袖子哭唧唧起来,“你……当年,一走了之,留我一人在这,深,深,深,深的宫殿里,也没个人照应……我怎知你是抛弃了我,还是死在外面了,我如何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表哥是个硬汉子,他居然不为所动:“我死了,也不准和别人睡。”
“可是你没死我就一直在和别人睡啊!”我居然是欢天喜地地这么说。我瞬间觉得这句话应当是我的临终遗言。更可恶的是,我突然发现我们床底下跪着写起居注的史官,他从刚才开始居然就在奋笔疾书。
“……”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史官敲敲床板,“怎地不说话了?要做赶紧做,不做拉倒,我还等着去早市抢特价豆腐脑。”
我表哥大言不惭,“你走吧,等会床塌了,压着大人就不好了。”
史官无耻叩首:“谢皇后娘娘恩典!”
等他屁颠屁颠离开寝宫,表哥已经爬到我身上,把我拢在下面了:“怎么补偿我?”
我心里一咯噔,这不行,这不能老是我在下面,我虽然不要脸,但好歹知道疼。我反问他,“你怎么补偿我?”
“操曱你。”
我怒从胆边生,推他两把:“为什么不是我操曱你!你昨天一直在上面,那我们轮流坐庄呗!我怜惜你是我的皇后,大婚之夜让你一让,但好歹我也是皇帝,再说咱俩都是男人,是吧……不行的话我们划拳,赌马,或者比比踢蹴鞠……”
“当年我不回来是有苦衷的。”他答不对题,一边说一边剥我衣服,“前几年,我跟着师傅在深山老林学武,师傅不肯让我回来。他说,哪天我能隔空一掌劈开百年老树再说。我一学成,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他顿了顿道,眼风一扫,“趴好。”
“好嘞!”我无比配合地把屁股撅高,觉得我自己像是早市特价卖的豆腐脑,要不我怎么浑身大汗滑不留手。
我表哥吃到晌午。
从床上起来用午膳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至少比在床上用午膳好。可我还没高兴一阵,烦心事儿就来了:我的妃子们,一同来给表哥和我请安来了!她们在我表妹的欺压下,过得都不怎么好,导致她们连斗都斗不起来,要不装疯,要不毁容,每日禁闭宫门,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只要方圆十里出现表妹的声音,就在窗户缝里架起弹弓,时刻准备着与她同归于尽。我要是去她们那儿过夜,不仅仅像是偷情,更像是地下党接头,还要对个暗号。一旦放我进去,也就是单脚跨在椅子上咬着弹弓换弹药,警觉得很,导致我也对她们兴趣缺缺——因为她们都有点神神叨叨,一副视死如归的纯爷们相,身上都是火硝味儿。这副场景,出现在我的后宫里,而不是丧尸围城世界末日,实在让人费解。
有时候我抱着某妃正要睡觉,她会突然挣扎着起来熄灯:“三里之外,她都能看到烟枪的明火!”
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我经常阳痿。
现在我表妹一死,我的宫妃们简直变成了二战结束德国投降获得解放的法国女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夹着弹弓走出了巩固成碉堡的宫宇,喜气洋洋穿上了多年不穿的过时襦裙,抹上胭脂,载歌载舞闹腾了三天三夜,还请宫廷画师给她们多画些画像,“要喜气,正能量,展露我们战后的精神风貌,以及诸妃之间伟大的友谊!”
结果她们还没过上好日子,我又立了新后。她们自然很紧张。她们对一个公平正义、明镜高悬的皇后的渴盼,超过对一个公平正义、明镜高悬的皇帝的渴盼。
我敢说她们对皇后都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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