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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之后,家里跟往常一样,祝永鑫去老院子看祝老爷子,茉莉帮着方氏绞麻绳,荷花在炕上一边看书一边看着博宁做功课。
只不过荷花今天十分的心不在焉,虽然手里还举着书本,但是耳朵却支棱着听后院的声音,但是随即又自嘲地摇摇头,就算是有人要来偷东西,也得是后半夜的时候,这会儿各家都还没睡,自己担心个什么劲儿。
晚上躺下之后,家里人都很快的进入了梦想,之后荷花一直撑着没睡,听着后面有没有什么声音。
恍恍惚惚的也不知是几更天了,忽然听到后院有人“嗷”地一嗓子,然后又传来叮咣的声响,鸡全都吓醒了,在后面扑棱扑棱,咯咯地乱叫,荷花骨碌一下爬起来,跳下地就想去外头看看,被方氏一把拎住了后领子扯住嗔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肯定憋着坏主意呢你出去干啥,让你爹出去看看。”
祝永鑫起身披上衣服,拎起床头的灯就往外走。
荷花转了转眼睛问:“娘,你们早就知道我在外面弄了东西啊?”
“你当你爹娘傻啊?”方氏白了她一眼,“你把老鼠夹子都拿出去了,还弄得油和钉子什么的,谁还不知道你想抓贼?”
荷花闻言吐吐舌头,她在那人翻爬的地方,在里头的杖子上涂了油,又在杖子根儿下的地方反钉了钉子,地上摆着老鼠夹子,鸡舍边上也放了老鼠夹子。
不多时,祝永鑫就拎着个般大小子的耳朵进了灶间,荷花套好了衣裳出去一瞧,竟然就是之前从自家偷粪的小子齐翔平,这会儿后屁股上夹着老鼠夹子,衣服上似乎还有些血迹,一头一脸的土不说,还蹭得满身的油腻,狼狈得一塌糊涂。不过荷花还是忍不住骂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初是在地头投我家的粪土,如今是到我家院里投鸡,你下回是不是打算夜里摸进我家里头来偷钱啊?”
齐翔平被说得抬不起头来,但是只咬着下唇不吭声。
荷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往外走道:“我去找齐大嫂子把这件事说个分明,乡里乡亲一起住着,总是这样我家可受不了。”
没想到齐翔平一听这话,抓着荷花的袖子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央告道:“别,千万别去跟我娘说,我……我娘这几天正病着呢”
“哦,原来是因为你母亲病着,所以没人管你,你就出来偷东西?你也不怕让你母亲知道了以后病得更重?”荷花甩开他的手,“你咋就这么认准了我家?我家上下这么多人口,为了贴补家用养这么几只鸡我容易吗?从孵蛋开始就没少挂心,夜里都要起来好几回查看,你倒是轻快,自己什么活都不干,看见别人家有什么都想去顺回家。”
齐翔平垂头由着荷花训斥,也不开口分辨,只盯着荷花的脚,见她一挪动脚步就膝行两步上前,伸手抓住荷花的衣襟不让她去自家告状。
茉莉抱着被吵醒的栓子从屋里出来,皱着眉头道:“有啥事儿明早再说吧,大半夜吵吵嚷嚷的,把栓子都弄醒了。”
齐翔平跪着对祝永鑫和方氏道:“祝二爷爷,祝二奶奶,我娘前几日生了急病,虽说吃了几副药没什么大的凶险,但是这会儿人根本就起不来炕,大夫说最好给熬鸡汤什么的补补,可是我家为了给我娘看病,能卖的东西都拿去卖了,我、我前两天听说你家养鸡招得黄皮子都来了,我就寻思着你家养得鸡那么多,若是少一个也未必能发现,而且就算是发现了,说不定也会当作是被黄皮子叼走了,所以才……”
方氏闻言心里就先软了一半,问道:“我是说这些日子咋都没见你母亲,那你爹呢?”
齐翔平闻言眼神一黯,垂下头低声道:“我爹春耕之前说出门去找活干,直到现在都还没个消息,也……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说不定是不要我们娘俩了。”
“那你家的地咋办?”茉莉忽然插嘴问道。
“我……我爹把地卖了做路费出去的……”齐翔平叹了口气道。
荷花见家人的风向都有所转变,不乐意地嘟囔道:“不管怎么说也是偷东西,难不成因为家里困难杀人放火的就不用下大牢了不成?”
茉莉从身后掐了她一把,轻声道:“这不是也没偷到嘛,你咋就恁铁石心肠的……若是咱娘病倒在炕上,要喝鸡汤补身子,家里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的时候,我指不定也会出去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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