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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了。”
几个弟子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看任平生一眼,而这一刻,听见“死了”两个字,任平生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姐姐,死了……”
柳衣衣脸色苍白,整个人直接一下晕倒了过去。
“衣衣!”
任平生疾疾将她扶住,又向那几个弟子问道:“人现在在哪里!”
那几个弟子仍是颤颤巍巍,不敢站起来:“人,人刚刚带回来,现在,停在她的房间里……”
“轻雪……”
任平生抱着柳衣衣,疾疾便往姐妹二人的庭院跑了去。
……
房间里面,所有弟子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床榻上面,叶轻雪的尸身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眼轻闭,是长生剑宗的“一剑封喉”,喉咙上有道清晰的剑伤。
“据逃回来的两位师弟说,当时叶师姐刚去陆家庄,发现陆家庄已经被灭门,没多久便有许多玄门中人赶到,说她杀了陆家上下三百人,然后……长生剑宗的人也在,柳长生认出了叶师姐,然后,把她杀了……”
“轻雪……”
任平生讷讷地坐在床沿上,仿佛眼前,还是不久前,叶轻雪的音容笑貌,或许是沾了妹妹的性子,这段时间,她也开始变得调皮了起来……那一晚,她还调皮地说,有件事,要几个月后才能说,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啊?
“姐姐……姐姐!”
门一下被人撞开了,柳衣衣满脸惊恐地跑了进来,看见床上姐姐的尸身,她整个人已经懵了,泪水一下涌了出来,扑在叶轻雪身上泣不成声。
“衣衣,衣衣!”
任平生将她抱住,而柳衣衣只是不停地去抓姐姐的手,哭得悲天恸地:“骗我,你们骗我,姐姐没有死,你们骗我,姐姐,你醒来啊……姐姐,你骗我,你骗我……姐姐,呜呜呜……”
她又哭晕了过去。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雷声阵阵,天也快黑了,弟子们守在外面,没有长老的吩咐,他们哪也不敢去。
“将衣衣带回她房间。”
“那长老……你呢?”
“我在这里……陪轻雪一会儿……都出去吧。”
“是……逝者已逝,请长老节哀,不要伤了身子。”
弟子们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他和叶轻雪了,只是对方,再也不能与他调皮了。
外面雷声阵阵,天黑了,雨越下越大,任平生一步步走到床边,握着叶轻雪的手,就这样看了她许久。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却连你的性命也保不住……”
“我有什么资格,为人师父……”
“轻雪,师父一定会替你报仇……很快,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外面雷声越来越大,任平生看着一动不动的叶轻雪,连自己的徒儿也保不了,便是踏入神合境又有何用?神墟境又有何用?太玄境又有何用?神帝境又有何用!
你一身通天修为又如何,你连你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烟雨,七音……
你保护得了谁?
一代剑帝,竟是可笑。
任平生慢慢起身,去梳妆台前,整理叶轻雪的遗物,片刻后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一些首饰项链,只是这些,平时都不见叶轻雪戴在身上了,还有一条精致的小链,上面系着两个小巧的
铃铛,走起路来,便会“叮铃铃”、“叮铃铃”的响。
“抬起脚来。”
“啊……”
“以后,不要再戴这些东西在身上,十里外都让敌人听见了。”
“啊……啊,长老教训得是,轻雪此番回去,定把无用的首饰全扔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叶轻雪很听他的话,她那么爱美,可自那晚以后,也不见她戴这些首饰了,没有扔,只是藏了起来,也许夜里会偷偷戴上一会儿,对着镜子笑一笑,然后第二天早上,又放回去吧。
首饰盒下面,还压着一叠纸,任平生拿了起来,只见一张一张,上面写满了诗: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任平生看着这满目的诗词,原来这便是她说的,几个月后……每一首诗,都写得工工整整,她非出身书香门第,这些字,她一定练了很久吧?
“轰隆隆……”
外面雷声作响,任平生脑子里忽然一阵剧痛,又浮现出了噩梦里一幕,任家满门,血流成河!
他全身经脉被废,看着满天冰雨落下来。
“玄门……玄门正道!”
“你们杀我父母,你们灭我全家……”
“玄门正道!啊——”
“你们杀我徒儿……”
“啊!”
“玄门!玄门!玄门!啊——”
外面天雷怒号,任平生双手捂头,眼睛变得越来越血红,身上竟也有一股血雾渗透出来,是他封印在丹田里的……天魔地煞血!
“啊!”
任平生像是突然走火入魔,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疾疾的声音:“长老!不好了!柳师妹她……柳师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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