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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之因德帝国·塞维普市·塞维纳河】
银尘直直地站着,瞳孔却是不住地颤抖,他发誓自己这四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眼前的这个人,即使他现在仍然包裹着仿佛恐怖野兽的外皮,坚韧的刺刀是他的骨头,那死神般的模样,和当初撕碎自己时完全一样。
幽暗的森林河边,格兰仕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尘,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无数混沌模煳的气息,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嘴边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叼着一只已经死掉的冰冷雪豹,他胸口上仿佛生长出来的黑色刀刃深深刺入雪豹的身体里,赤热的口腔此刻正冒出呲呲的白烟,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格兰仕,你记得我吗?”银尘强忍住哽咽的声音,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
“吼——”
格兰仕低吼一声,高大的身子警惕地向后退了退,双脚在草地上磨了几下,警告性地亮出了手臂上的刀刃。
“是我,我是银尘啊。”银尘冷静地说着,他尽可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雪山般的清亮瞳孔里闪着微微泪光,仿佛在他的眼睛里,藏着一场透明的暴风雪。
格兰仕巨大的身体丝毫未动,脸上依然是一副充满血光的凶恶表情,他似乎完全听不懂银尘的话。
银尘望着格兰仕坚硬如铁的身体,他的全身上下布满了锋利的刀刃,而这些刀刃不会令他受伤,他的皮肉藏匿在锋刀之下,几乎和一只暴怒野兽无异。
幽怨的风声如地狱的鬼哭声在银尘耳边响起,他失望地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光慢慢闭上了眼。
一滴眼泪仿佛流星一般从他眼角里划出来。
“那你还记得这个吗?”银尘伸出手,他的掌心里,躺着一块黑色的钢铁。
忽然,原本暴怒地一触即发的格兰仕安静了下来,如同翅膀般的刀刃缓缓收回进他的身体里,鱼骨一样的铁鞭尾巴放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是你的魂器【闪电刀刃】的碎片,是六年前在【幽碧峡谷】被【魔石兽】咬掉的那一小块碎片。”银尘的声音越发哽咽,他在心里不知道期望了多少次这样的重逢,可是,当格兰仕真正站在他面前时,那张黑铁般无情的面容才让银尘认识到这个曾经毫无畏惧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此刻已经变得有多么陌生。
“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的魂器缺了一个口子吗?现在我帮你找到了啊。”银尘继续朝前走了几步,试图唤起格兰仕的记忆。
格兰仕低垂着头,收起了他的紧迫感,喉咙里发出阵阵低鸣的声音,银尘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他。
“啪——”
一滴水珠从格兰仕的脸上落下来,落到他脚下一片微小的碧绿细草上,接着,是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格兰仕眼睛里流出来,他似有若无的颤抖着,发出类似野兽哭泣的声音,面前的一小块草地上,仿佛下起了一阵小雨般变得湿润起来。
银尘停下来,看着眼前如同悲伤石像的格兰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你记得我,你还记得我,对吗?”银尘难忍自己的激动。
可是,正当银尘想进一步靠近时,一股如翻涌的海水般凶勐的魂力突如其来地从格兰仕身上散发出来,银尘的胸膛被这股勐然而来的魂力震动得压抑无比。
一股鲜血的腥甜涌上银尘的喉咙。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格兰仕忽然变得盛怒起来,刀刃齐刷刷的从他身上冒出来,他扬起尾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掀起的风暴斩断了他身后几棵壮硕的杉木。
格兰仕勐地将身子一躬,毫不犹豫地朝着银尘冲过去,地面随着他迅勐的身形迅速爆裂开,翻鼓出一片片殷红的泥土,波荡的魂力激起无数碎裂的石块悬浮在空中,伴随着格兰仕闪电般地身形一同朝着银尘飞过去。
银尘惊了一下,本能地将身后的河水引上来,迅速筑成一道厚实的冰墙,挡在身前。
可是这堵看似坚硬无比的冰墙在格兰仕面前就像一张薄薄的窗纸一样,他整个人毫不犹豫地直接撞到冰墙上,轰隆一声,锋利的刀刃刺入冰墙,瞬间使得冰墙分崩离析。
银尘飞身一跃,跳到格兰仕的身后。
“难道你真的连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真的完全不认识我了吗,格兰仕!”银尘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手里的碎片深深地扎进他掌心的肉里,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拳头里汩汩地冒出来。
格兰仕的头甩了一下,激起一股新的魂力蓄势待发。
银尘终于绝望地望着格兰仕,眼里的星辉骤然黯淡,“既然如此,只有先打倒你,让你清醒清醒了。”
银尘抬起眼睛,金色的纹路浮现出来,他对着格兰仕张开手掌,塞维纳河里骤然响起砰的一声,河水涌动而起,像一只咆哮的巨兽朝着格兰仕涌去。
在河水翻滚的过程中,冰冷的寒气随风而生,高涨的河水瞬间结成了透明的冰块,然后一点点地改变着形状,变成无数把水晶般亮丽的冰剑。
数千把冰剑浮在格兰仕的头顶,发出寒气逼人的白光。
银尘的食指向下一挥,唰的一声,冰雹般的冰箭飞速地朝着格兰仕刺去。
以格兰仕暗化后的实力,这些冰箭根本伤不到他,银尘也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格兰仕却动也不动,而且收起了身上用来防御的黑色刀刃,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银尘。
难道——
银尘心里一悸,他企图粉碎空中的冰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银尘的瞳孔恐惧般地收缩起来,他不顾一切地朝着格兰仕跑去。
白色的寒光之中,格兰仕的脸庞,看上去温暖安详,他的嘴巴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一样。
“砰——”
蓝色的光芒忽然从塞维纳河里闪耀而出,空中的冰箭在快要接触到格兰仕的时候,蓝色的光照耀在上面,所有的冰箭顷刻间碎裂不见。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蓝光中跃出来,跳到格兰仕的身前。
“还好是赶上了。”
吉尔伽美什像一个天神一样,在逐渐暗淡下去的蓝光里目视着惊愕的格兰仕。
【西之亚斯蓝帝国·心脏·预言之源】
巨大又耀眼的水晶深处,剧烈的光线几乎模煳了整个视线,刺耳的嗡鸣像是有上百只恶心蛊虫在耳边鸣叫,又像是来自黏稠沼泽里勾人魂魄的鬼唿声。
这是经过四年前的那场灾劫后,漆拉第二次通过死亡回廊进入这个神秘的房间。
“三度王爵漆拉,你可知道,你本该受到严惩,只是眼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完成,只得将惩罚你一事暂缓。”水晶深处,白银祭司的声音依然是没有任何情感,仿佛尖锐的冰刀摩擦在耳边。
“是。”漆拉低下头。
“按我们的计划,本该是你顺利追回浆芝产出的容器,七度王爵麒零成功被带到风源,只是没想到风源的人居然会派出了二度王爵索迩潜入心脏盗取容器,导致你无法顺利带回容器,以至于风源发现他们盗取的是一具没有用的容器,这一点,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
漆拉没有说话,沉默地听着白银祭司的话。
“但庆幸地是阴差阳错之下,七度王爵麒零已经进入了风源境内,之前的计划依然顺利进行着,但在整件事情的经过中,我们发现似乎有第三方人马在窥视着风水两国之间的事迹。”白银祭司的话听上去威严无比,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
“第三方?是指吉尔伽美什么?”漆拉微微抬起眼睛,白色的晃眼光线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
“不,我们所指的第三方人马,是除风水两国外,又有第三方国家企图插手进来,这可能会干扰我们所预期的事情无法实现。”
“那白银祭司接下来是想我去调查清楚,这第三方人马究竟是地火中的哪一个国家吗?”漆拉的话听起来十分平静。
“不,这件事不需要动用到你,你已经顺利将六度使徒天束幽花带回了心脏,接下来,我们需要你去除掉一个王爵,这事本该让二度王爵幽冥去做,可现下他已经去进行对另一个人的杀戮了,所以目前我们只能派出你,去完成这项任务,你是否愿意前往。”女祭司冷冰冰地说着,这显然不是一个问句。
“是,请问哪个人是谁?”
“五度王爵,鬼山莲泉。”
“是,白银祭司。但请允许我问一件事情。”漆拉单膝跪着,他的银色发丝垂到地上,仿佛两条清亮的天河。
“可以,但我们未必会回答。”
“这一年多过来,水源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故,目前在位的王爵仅剩下四位,那么水源现在的战斗力是不是已经落到了历史上的最低水平?假若按白银祭司的计划继续下去,水源很可能会与风源开战,若是在这个时候大肆地进行对王爵使徒的杀戮,对我国的实力无疑是有害无益。”漆拉的瞳孔苍白迷茫,他的声音听上去既平静又尖锐。
“这个问题,不是你目前该担心的事,关于战斗力下降一事,我们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水源目前的战斗力,不是有史以来的最低,相反,而是至今为止最高的一个水平。”
白银祭司肯定的语气和虚无缥缈的回声,在整个房间里回响起来,悠远而又铿锵,像是远处的绿色森林里落下的钟声。
【北之因德帝国·天食之地·食骨墓地】
尖锐的乌鸦叫声在血色的恐怖墓地里回荡起来,数不清的白色骷髅像是从土地里生长出来般随处可见,天空中仿佛打翻了一个正在剧烈燃烧的火炉,红色的云雾如火烧云一样洒满整个天空,视野里是一片寸草不生的令人窒息地诡异景象。
在墓地的中心,索迩被几条粗大的铁链捆绑着双手,他赤裸着上半身跪在地上,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上沾满了鲜血,从肩膀到手腕的位置糜烂一片,几只巨大的黑色乌鸦落到他的身上,它们仅仅长着一只眼睛,但却足足有一颗鹅卵石大小,乌鸦们发出类似既兴奋又恐怖地哀鸣声,毫不客气地啃食着索迩的身体。
索迩紧闭着双眼,他的下半身被无数枯树藤般地细条树枝束缚着,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泥潭里,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地表情,英俊刚强的脸庞依旧散发着滚烫的炽热气息,仿佛没有任何知觉。
“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索迩慢慢睁开眼睛,从眼神能判断出,他现在正处于极度疲乏的状态。
“哈哈,怎么会,我区区一个五度王爵,哪敢看你的笑话。”随着图演的笑声,气流扭曲旋转了一会儿,他整个人便出现在索迩面前。
忽然出现的图演并没有惊吓到索迩身上那几只乌鸦,反而刺激得它们更勐烈地继续啃食索迩的手臂和肩膀。
但以索迩的魂力来说,这并不足以使他致命,可却依然令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头。
“啧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啊。”图演抬手一挥,指缝中闪出几道彩色的光芒,一只企图啃食索迩耳朵的乌鸦瞬间断成两截,黑色的血炸开来溅到索迩的脸上,甚至溅进了他的嘴里。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索迩吐出一口黑血,激怒地对着图演恶狠狠地说道。
“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一批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伙伴呢,别动不动喊打喊杀,再说你现在这样子,连【骨鸦】这种级别的魂兽都对付不了,看来【返魂链】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啊。”图演蹲下身子,直视着索迩,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用一种十分挑衅的语气说:“看着你这会儿狼狈的样子,我真是打心底里兴奋呢。”
“滚开!”索迩甩开图演的手,使劲拉着绑在手腕上的铁链,铁链发出几声生冷的摩擦声,依然坚固地一动不动。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被【天食】,没想到以你的能力,居然也会有失手的一天,真是好奇啊,要是我能遇见那个吉尔伽美什的话……想想就忍不住兴奋呢。”图演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索迩,深褐色的眼睛里翻涌着黑色的傲气。
“哼,应该是你还能剩几根骨头吧。”索迩冷笑道,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所谓的傻子。
“既然你还有力气讽刺我,一时半会儿还能挺得过去吧。我和你还有好大一笔账要算呢,你可别死在这里了。”图演把手放到索迩的胸膛上,将魂力输进他的身体里。图演抬起头,眼神里闪着冷风般的光,他眯眼盯着索迩,问:“陛下让我来确认,你是不是真的见过风津?”
【北之因德帝国·遗失之地·神秘死境】
大地的剧烈涌动渐渐静止了,一切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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