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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苏珊老师把教鞭狠狠抽在墙上,她看上去气急了,英文混着别扭的中文,“You two!还不去上课?!已经打铃十分钟。立刻!马上!At once,回教室!再拖就算你们旷课!”
我还来不及消化掉Elizabeth的话,就被她拉着,匆匆回了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Elizabeth,在一片混乱和匆忙之中。
后来上课的时候,我才好好注意到她的容貌,顿时心生感慨,这沪津,怎么尽是美人儿呢?清纯可人如祁悦,媚眼如丝如顾璇婷,蔚月亦生得一张小家碧玉似的脸。
而Elizabeth,却又是另一种美。
直到见到她,我才深深明白何为美人在骨不在皮。Elizabeth骨相大气,因带着欧洲的血统,皮肤又白的发光。五官不像江南女子那样万分柔情似水,却如细细雕刻出来似的,高挺的鼻梁,天生便深的眼窝,唇薄如刀。别说是生气了,哪怕面无表情,也带着凌厉之感。
难怪那日替我打抱不平的时候,盛气凌人得很,连高挑如苏珊,美艳如杜若寒这样的女生都打起了退堂鼓。
从那以后,我便同蔚月一样,死心塌地地认她做老大了。这气场,完全担当得起。
林木木倒是野心勃勃,三番两次地试图证明自己也是有做老大的资质的,但连我都不怕他,可见他是多没地位了。
可他却非常得自作多情,一直秉持着莫名的自信心,一口咬定我和蔚月都很崇拜他,只是苦于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矫揉做作,扭扭捏捏一番,所以死不承认罢了。林木木有事没事就以“提点”我的名义叫我跑腿,因为也只有我给他几分面子。
我没到温斯坦上学前,他和蔚月二人过着相爱相杀,互相恶心,胜负难分的日子。
直到某一天,林木木凑到蔚月耳边,神秘兮兮对她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怕说了你挺没面儿。”
蔚月正百般无聊地翻着自己的小人书,真真是一眼都懒得扫在他身上,“憋着,不想听。”
林木木当然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一贯连脸皮都不要,“你是不是挺喜欢我呀,感觉这些天,你好像对我格外关注。”
蔚月终于按耐不住,发出“呕”的一声,“我看见你就反胃,年夜饭都能吐出来,喜欢你?别做梦了。”
林木木就等这句话了,说起来他真的很无聊,为了在口舌上占上风,回家苦思冥想了很多对付蔚月的话。反正刚才他说了一堆,就是知道她肯定会用“反胃”、“恶心”、“看见你就想吐”之类的话回击他。
于是林木木甚是得意,他大手一拍,毫不在乎“来,光说不做假把式。你今天要是真吐出来,我日日夜夜都跪下喊你爸爸。”
蔚月幽幽地瞟了他一眼,眉毛一挑,“你确定?”
林木木笑得很欠揍,继续自己给自己挖坑跳,“男子汉大丈夫,不欺负女子。虽然你性别雌性难辨,但我勉强还是不欺负你。吐,你随便吐,吐出手指甲盖儿大小的都算我输。”他很笃定,觉得蔚月再恶心,也恶心不过他,也不会真做出这事。
蔚月冷哼一声,便往嘴里塞了块面包,细细嚼了好一会,又喝了口水,然后“呸”地一声,干净利落地将混合物飞了出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林木木的脸上,那叫一个神色飞扬,红橙黄轮着变,他颤颤巍巍地支起一根手指头,“居然还有这种女生,我真是服了。太可怕了,为了赢我不择手段,难道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吗?我告诉你蔚月,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蔚月拿着手帕优雅地擦着嘴角,笑得春风得意,“彼此彼此,我警告你,这次我是吐在垃圾桶里了,再犯贱,下次就直接吐你脸上。”
于是,从那以后,林木木再也不敢随意挑衅蔚月。
“这个女人,深不可测。”林木木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露出看破红尘似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