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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顾浅草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过就此跟男人提出那两个字。他在等一个解释,而男人吊儿郎当的态度让他火大,他似乎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既然会跑到陈靖涵家里找他,肯定也是知道了那晚他看见了什么。
或许他应该厉声质问他,充分行使恋人的权利,可重点是……他真的把他当恋人吗?不问,不是不想,而是……怕问了便再也没有退路。似乎有点明白,为何热恋中的人总是喜欢问自己的另一半,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即使得到过肯定的回答,也仍旧会喋喋不休,不厌其烦地追问。
因为爱会让勇敢的人变得胆怯,高贵的人变得卑微,聪明的人变得愚钝,哪怕是铁骨铮铮,一身傲气,天生就是一副不可一世,横行无忌的模样,到了最爱的人面前,也忍不住要伏低屈膝,谄媚逢迎,禁不起几经冷热,忽近忽远的周折,一身傲骨尽数打磨,终是变得患得患失,惶惶终日。哪怕是最烈性的鸟儿,高傲如苍鹰,也会有被收入瓮中的时候,如虹气焰,消磨殆尽,更何况他顾浅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不想问,唯有等,想知道事实,却又害怕失去,怕得要死。
眼泪浸湿了床单,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自从遇见这个男人,他感觉自己变得比女孩子还要娇气,可眼泪要流,谁又忍得住?
胡乱地抹了一下眼睛,顾浅草闷不哼声地从房间里出来,男人抱着笔记本在客厅里上网,见他出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电脑上。看着男人云淡风轻的脸,顾浅草心里一阵失落,他总是这样,有时候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像是心血来潮,有时候又冷漠得吓人,把你无情地关在门外。
“去哪?”
换好了鞋,正准备出去,身后终于传来男人平静无澜的声音,顾浅草没有回答,直接走了出去,摔门的声音一点也不比昨天男人摔的小。
“这孩子……”夏沉渊放下手中的电脑,伸手把脚边的奶牛“捞”了上来,放到膝上,食指在它下巴上挑了挑,奶牛颇为享受地“喵”了一声,然后一脸乖巧地眯起了眼睛,“心里有不满呢,就会不开心,不开心了就要说出来,不说出来就会一直不开心。”
顾浅草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从菜市场买回的菜,夏沉渊举着遥控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换着台,“回来了?”
仍旧没人搭理,不开心全写脸上的某小孩直接拎着菜进了厨房,习惯性地煮了两人的饭,做了两人份的菜。
馋嘴的男人闻着香味到了饭桌前,看着埋头扒饭的小孩,笑嘻嘻道:“不帮我盛饭?”
没人回答,顾浅草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好香,看来回家这段时间跟你妈妈学了不少。”男人不以为意,自说自话地给自己盛饭,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嗯,不错。”
顾浅草当然不会搭理。一顿饭下来食不知味,倒是男人像是没事一般吃得津津有味,看样子,仍旧不打算提那晚的事情。顾浅草心里一阵挫败,整了半天像是只有自己一头热,人家压根就不当一回事。
不如……就这样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天他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还像从前一样,像没事一样,那他现在是不是就可以扑进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向他撒娇了?
答案是不行。
他没法假装不知道,他没法接受这个男人跟他在一起的同时还会去拥抱别人的事实,他没法跟任何人分享这个男人的一切,哪怕是一丁点的爱恋,他都不愿被夺去,但是……他又不想先服软。事情一瞬陷入僵局,矛盾在心中拉锯,快要将他撕裂,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天他就一定会崩溃。
你为什么还不解释?为什么不先开口?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别扭什么?还是你觉得当着我的面抱别人其实是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我应该笑着与别人一同分享这份“殊荣”?乖乖地继续当你的宠物?你爱我,我信,我真的信,可你的爱若不是只给我一人,那我于你来讲跟宠物又有什么分别?宠物可以养很多个,但爱人却只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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