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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方便说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咱们到那边的咖啡厅细说?”贺锦询问她的意见。
路期然拧了拧眉,拿出手机看时间,点点头道:“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两人到了咖啡厅,路期然随便点了一杯奶茶,而那个老人家,点的是咖啡。
大概是在国外呆久了,不像本国人一样热衷喝茶吧,路期然想。
贺锦在手中转动着杯子,动作略忐忑,在想着如何开始这个话题。
午后的咖啡厅人并不多,显得尤其安静。
他们这一桌正好靠着窗,透明的玻璃能把外面的车水马龙看得清清楚楚,而阳光却刚好在离玻璃窗一步之遥的地方收住。
贺锦说话的时候,路期然也正好,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
只听他说:“其实你昨天有找过她,不过阿芝防备我跟防得什么似的,还没入门就被她拿杯子摔过来了,于是找她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路期然生疏而又客气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但也仅是这样而已。
“我不懂您跟婆婆的关系,正如我不懂,为何婆婆这般不喜您的出现一样。”
贺锦的手敲了敲桌面,那一刻,脸上似乎闪过李月芝脸上般的老态龙钟,敛下的眸子,暗含着流光。
很多刻意忘记的事情,在这一刻慢慢涌现出来,要把他的脑容量全都占据。
蓦地,他停下敲击桌面的手,连带苦涩以及悔恨的表情。“大概这种丑事,她不会跟外人说吧,我跟她,以前是夫妻。”
以前?这两个字意味深长,以前是,现在就不是咯?
路期然的嘴唇动了动,那句要破口而出的为何现在不是,被她及时收了回来。
因为她明白,那是人家的往事,而且她的立场,不太好拿捏。
“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这时候,阿芝才这么记恨我。”
“每个错误,都必须有代价的产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他是来忏悔的,路期然深深觉得,贺锦搞错了对象,真正需要他宽恕的不是她路期然,而是被他伤透了心的李月芝。
“小然,我知道,这就是对我的报复。我跟别的女人出国了,可是三十年过去,我一个孩子都没有,大概是作孽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您别这样说,有些事冥冥中有注定,何必责怪老天爷?”
她不知道说对方这样子是怨天尤人呢还是罪有应得,不过看李月芝被伤透心的事来开,过去这个老人的背叛,应是很彻底。
“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我辜负了你婆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再反思,可是我又愧对她,即便现在她再尖利,我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可那毕竟是往事,小然,我跟你婆婆,好歹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我不过是想得到她的原谅和饶恕而已。”
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情真意切,老脸上潸然泪下,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由一个老人做出这样的表情,路期然也有几分同情,不过她的同情,也只是同情,不能有实质性的效力。
“若是您当真想求得婆婆的原谅,我建议您还是多关心她,忍忍她的脾性,大概她会慢慢原谅你的。”路期然想了很久,宽慰道。
仇恨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会把一个人的肩膀压垮的,若有晴天,何必一直呆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呢?不如饶了自己,也原谅他人。
她只能给一些小提示,却不能为贺锦做别的,会建议他,主要是希望李月芝能消掉心中的仇恨,放下过去。
贺锦拭了拭眼泪,欣慰地点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麻烦你了小然,你回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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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北去德国出差了五天,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深夜两点,整个顾家一片漆黑。
他将行李随手放在一楼的门关处,换了鞋子,越过客厅,直直往二楼走去。
房间的门没锁,路期然习惯性地留下床头的小灯,他一不在这个房间里睡觉,她便跟绾绾母女同床。
大抵是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她,路期然揉了揉眼睛,眼角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看到顾念北的时候,眨了眨眼睛。
他的西装又黑又亮,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缓缓挪动,直到走到床头,路期然才真正清醒过来,惊讶地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怎么,傻了?愣什么呢?”顾念北随意一座,她很自觉地往旁边挪着给他位置。
而顾念北的动作,更顺畅无阻,旁若无人地将路期然整个人搂在怀里,带着寒气的唇朝着她的脖子呵气,顿时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立马爬满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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