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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霜不等帝后上早朝就堵在凤仪宫门口,要求觐见。遇到同来请安的大公主的女儿筱樱公主和她的侍女柳焘。筱樱公主胆子小,见到是传闻中脾气不好惹的樊霜郡主,先是点头主动打了招呼,便退在了一旁,宫人也是见风使舵,知道帝后不待见大公主,连通传也没有,只传了樊霜郡主进去,筱樱拉着要上前理论的柳焘,道:“我们且在此等着,反正我的事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帝后没想到她来的那么快,樊霜浅浅向她行了一个礼,也不对帝后说些节哀顺变的场面话,就只等着帝后开口,帝后当然知道她此行的目的,道:“侯爷是我朝举足轻重之人,不然本宫早给江家定罪了 ,迟迟没有旨意,郡主放宽心,只要江如济尽快找到毒害圣上、太子的凶手,本宫就不会追究侯爷。”
樊霜意味深长地回道:“帝后要发动闵地的战事,三皇子怎么也要集结不少于50万的兵力,大军开拔,粮草先行,沅陵虽然在我樊氏几代人的经营之下,尚还算富庶,可这些年朝纲不振,水患连连,我们樊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怕作为天下粮仓的沅陵也不知道能不能供给朝廷五十万人的补给?”
帝后知道她在以财力要挟自己放出北郡侯,想到青帝在世时,她性子还有所收敛,入宫一向谨守宫规,想来是没有触发她的逆鳞,她初为天下首富的女儿,又与江家联姻,光是和江星磨的成亲那日,泼天的排场,至今还被朝中女眷羡慕,她又对江星磨爱念极其深厚,也是满朝文武都尽知的事情,也难怪如今她沉不住气,想到她所言不虚,如若真的惹恼了樊家,军队无法正常开拔,那么局面确实不好控制。
帝后示意她坐下,说道:“本宫知道郡主与侯爷伉俪情深,你看这些日子,你都憔悴了,本宫也没有想对江家怎么样,不然,江如济不是好好的,只要沅陵的补给一到,郡主就来宫里接走侯爷,这段时间,没有人敢对侯爷不利。”
樊霜见帝后松口,也不觉下个台阶,叹道:“宫中发生变故,圣上薨逝、太子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引来了四方的反贼?”
帝后见樊霜岔开话题,知道已经谈妥,她忿然道:“这宫中还能是谁?定是安大公主。”
“她又是为何?二皇子反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听说她不是把筱樱许给了二皇子吗?亲都定下了。”
帝后冷笑道:“这个蠢妇人,你当她真的疼爱筱樱,她这么做,是自掘坟墓。待平定了战事,本宫不会放过她的。”
帝后的声音透过窗棂,传入在外等候的筱樱的耳朵里,此时她才知道帝后在圣上、太子病重之际,封锁消息,可圣上、太子刚刚出事,四方就集结了兵力,可见消息早被传了出去,她慌乱地看着身边的柳焘,仿佛在用眼睛问她,帝后说的是不是真的,一向冷情冷心的柳焘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是大公主身边的女使,她不会不知道。
筱樱当得知母亲把自己说给了二皇子,一颗久悬不下的心终于幸福地踏实下来,她和所有怀春的少女一样,谁不喜欢英武正直的二皇子,几位皇子中也就只有二皇子能放在她的心里。
闵妃已经给她过了礼,两人的亲事也就定了下来,等着太子和灵珠郡主定亲后,他们两对一起完婚,筱樱每日每夜憧憬那天,她不像母亲喜欢出去游玩,整日只待在公主府里刺绣,她喜欢刺绣,她还偷偷地给二皇子做了好几身衣裳,好几个冠带,和几双靴子。
她憧憬着自己嫁过去,有温柔贤惠的闵妃娘娘做婆母,和二皇子荣耀甜蜜地过日子,成为王妃的心愿足够了。
可是母亲泄露了消息,二皇子反叛,她的美好憧憬再也没有了,眼下该怎么办?她虽然弱小,但是为了扞卫心中的愿景也要奋力一搏,她大声道:“筱樱来给帝后娘娘请安!求帝后娘娘召见。”
樊霜早已坐的不耐烦了,正好起身告退出了门去,向刑部走去。筱樱提着裙摆,急急跨过门槛,两人一个侧身,樊霜见她像极了为爱奔赴的少女时的自己。
“你说什么,你要去闵地,阻止武玮,你哪里来的把握?”帝后暗自冷笑,这个小姑娘和她的娘一样不自量力,闵妃筹划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你去她就会让武玮退兵?没有他母妃的决定,武玮也许根本不会起兵。
“帝后,我愿意亲自去闵地,劝说二皇子,求帝后不要罪及我的母亲。”
“你倒是个好孩子,为了你的娘亲,姑娘家的名节也不顾了,你贵为公主,本宫如何能答应你,万一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你娘还不找本宫拼命?算了,你退下吧!”
“不,娘娘,今日之事,只有娘娘、我和柳焘知道,我不会告诉我娘,就算我出了事,也不会连累娘娘,如果我劝退了二皇子,还请娘娘饶了我娘亲。”
“好,你若是能退50万兵,你和武玮能老老实实去闵地待着,本宫保你一生无忧,不过,也要看你母亲,本宫放过她,她不要得寸进尺才好。”
“我自会劝说母亲。我很快就会动身去闵地。”
“公主,我们现在就走吗?”
筱樱默默点了点头,她换上柳焘拿来的普通女子的服饰,只留给安大公主一封信,就带着柳焘出了帝都,向南而去。
金云骞一路上,见到处贴满了海捕文书上面全是云垚子、余天凌的画像,看到一张她就上前一把撕扯,揉烂,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撕,几个不认识她的兵卒,见她胆敢撕毁官府文告,一拥而上想要缉拿她,被金云骞夺过鞭子,没头没脸地抽打一顿下来,才知道她是谁。
金云骞又喝令这些人,把贴上去的告示全部撕下来烧掉,谁敢不听她的,又是一顿毒打,见她心情极坏,又想到皇帝、太子薨逝,眼下谁还管得了宣南王府,何况她是灵珠郡主,也不管是不是帝后的诏令,都纷纷撕扯下来。
金云骞这气才消了点,眼见天色已暗,她也不想回家,她恼恨父王、恼恨兄长、更讨厌小人得势的屏翳,此时屛翳正带着府里的门客,疯狂地搜捕云垚子和余天凌他们。
她一想到余天凌,心情又糟糕起来,自言自语道:“他该是恨死我了。”她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打气,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找到他才行,他究竟去哪了?
此时的余天凌也正想找她,恨不得荡平了宣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