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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想去仙门修仙。”,宁琰肯定道,大大的眼睛里透出不符合他年龄的坚定。“你送我去仙门吧爹。”
宁富贵宁老爷喝在口里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他顾不得身上的茶水,着急地站起来,道:“琰儿,你没事吧,是不是在外面被谁欺负了,赶紧去家里叫人,家里还有好多打短工的,都叫着去。”
“爹,我是认真的,我已经六岁了,也识得许多字了,我就是要去仙门!”。
宁老爷急道:“那仙人整天跟人斗法,搞不好名就要丢掉,你看你李叔,以前在整个泉业县都算威风,现在呢,也就窝在村里,要不是运气好,现在逸子都没爹了。”,他平静了一下,低下身子,平视着宁琰的眼睛:“琰儿,你听爹的,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和你李叔,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咱们大槐村里面,你想做啥就做啥,你要是还嫌这地方小,爹在泉业县城里再给你起宅子。想要什么,都给爹说,爹给你买。”。
宁琰却只是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他。
宁老爷不再看他,把茶杯放在玉案上,
直接从大堂里走了出去,“阿黄!”,“老爷,小的在。”,“去把王大花她们娘俩买来,免掉他们过去七年还有以后的租子。”,“好嘞,少爷他……”,“不用你管!去做事。”。
自那以后,大槐村的村民却发现,以前宁家那个瞎搞乱跑的少爷不见了。
“宁哥,今天下午老柳村的小子们来找事了,明天我跟二牛他们去打他们,你给我们出出主意呗。”,大头大耳的李逸浑身是土,站在宁府门口说道。“不去!”,宁琰说道,又过来揽住李逸的肩膀,“走,再去你爹那里给我找两本书。”。识的古字太少,他还有很多要学。
“小兰,你说仙人们吃的是什么呢?”,瘦弱的丫鬟缩了缩脖子,她也搞不懂自家这位少爷到底想的什么,明明比自己小了七八岁呢,不过想到自己也快十七岁了,还没有许人家,又不禁有点难过。
宁琰见他不说话,把手里的书拍在桌子上,又吊儿郎当的躺在了藤椅上。丫鬟才想起老爷吩咐自己的事来,嗫嚅道:“少爷,那个……老……老爷说你九岁了,开蒙已经有点晚了。给你从县里请了夫子。”,说完又紧盯着宁琰。自家少爷依旧不慌不忙地晃着。丫鬟失望地想着,待会又要给老爷回让他生气的话了。真的不想去啊。
宁琰却站起来道:“行,你告诉我爹,夫子什么时候来,我自己前去拜见,开课时绝不会跑掉。”
书塾外,老黄看着认真的宁琰,忍不住对身旁的宁老爷说道:“老爷,少爷真是越来越认真了。”,宁老爷冷哼道:“就是想多识些字,以后看那些劳什子仙书法诀罢了。”,看了看桌上越来越大,长的越来越俊的儿子,又开口道:“下回去县里再买点书回来,什么江湖险恶的,多买点,……还有父母不易的,也多买点。”。老黄赶紧答应。
“宁哥,你和我们在一起时间越来越少了,天天读书有什么意思。”,越来越胖的李逸埋怨道。
宁琰也不好意思,自己虽然比李逸小了一岁,但一直以他们的大哥自居,一直不照顾小弟确实是自己的失职。他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正准备说些自己为了伟大事业做准备的话语,却听见李逸小声说:“宁哥,我下个月就要去碧霄宗拜门了,我也十二岁了。”,宁琰一下愣住,不知道说些什么。李逸着急道:“宁哥,你放心,你到了岁数,宁叔肯定也会让你去的,再说,我要是学了仙法,再回来教给你好了。当初那和尚说你灵根资质比我还好,我能学会的,你肯定也能学会。”
深夜,刚下过雨的小路上坑坑洼洼,宁琰跌跌撞撞,到底是哪个方向?碧水河,到底要从哪里走?火把照了过来,人影绰绰,是大槐村的村民。中间的…… . ,是爹。“唉,宁哥儿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了。”。“唉,可惜了,这孩子,长的多俊啊。”。“闭嘴!我宁富贵的儿子轮不到你们这些贱民来说!”,宁老爷抱住自己脏兮兮的儿子,怒吼道。
回到家里,“跪下!”,“爹,明日是最后一天,我已经十二了,错过之后就没有机会了。”。“够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搁在桌子上。
宁琰从李村长家里走出来,在路上却听到人小声道:“少爷。”。他转过头去,却是已经嫁人的小兰,梳着妇人头,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宁琰笑道:“怎么?你这是打算去洗衣服。”,她手里拿着木桶和棒槌。小兰小声道:“是的,家中不比府里,没有您弄的龙头,也没有人……去压水箱。……我知道老爷走了,您不要伤心,当心坏了身子。”。
宁琰苦笑道:“知道了,你男人呢?”,小兰这时脸上的神色才多了点:“他带着孩子去县上看戏去了。您知道的,我不喜欢热闹。”,宁琰看了看她特大的木桶,就蹲下身子帮她抱起来,“走吧,我也闲着没事,就当帮你忙了,家里让人心烦。”,“可是少爷……你……你”,小兰本就不太会说话,这时更是紧张。
“走吧,待会太阳都落了,你孩子也该回来了。”小兰才赶紧跟着跑上去。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宁琰在河边把木桶放下,做了两个健身的动作,不禁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这一世从小锻炼至今,也有十多年了,把身体养的极好,也是为了修炼做准备。
和小兰打了个招呼,他便动身往回走,小兰看着他越发挺拔的个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做奇怪的动作。不禁张口问道:“少爷,你一定会去修仙吗?”。宁琰身子顿住,往回看来,小兰的身形轮廓在夕阳的余辉里也越发清晰起来,仿佛添上了些平时没有的棱角。这个柔弱胆小的丫鬟,谈起自家的孩子却有着以前没有的刚强柔情。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吗?
宁琰大声道:“一定会!我宁琰一定会!”。小兰也不同寻常地大声道:“不知道你能修到多高?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激起了几只乡雀。
宁琰大步往回走,清朗的声音荡在河边:“大概有几十层楼那么高吧。”
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