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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洗漱收拾妥当准备用饭的时候,种彦峰发现只有王伦和安道全二人在场,原以为大伙是宿醉未醒,一打听才知道燕顺、陈达等人天刚亮就拉着史进游玩去了,这几个小子知道在京城的时间不会很多,哪能不争分夺秒的上街闲逛,真正酒醉不醒就只有鲁达一人而已。
“见过衙内!”安道全和王伦起身施礼道。
“两位阿哥不必多礼!”安道全的年纪比种彦峰的爷爷种师道也就年轻个十来岁,但江湖辈分就是这么论的,毕竟王伦和安道全也是兄弟相称。
无需再等旁人,种彦峰落座后大家便用起了早餐,简单的几样吃食很快就被消灭干净,种大少这才缓缓开口道:“近日闲来无事,安先生若是感到沉闷大可让王大哥陪你四处转转!”
“此事王兄弟刚才已经和我说过,但在下却无心思闲逛,不瞒衙内,我心里一直挂念着那几本医术,如今没心情再想其他的任何事情!”安道全上来就将话挑明,没见过的高深医书和医学理论对他的吸引实在太大,自从见了那几张扉页后,安道全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安神医算是内外科都擅长的高手,就此时的技术而言,外科基本就是治疗外伤或者处理一些长在体外的脓包等手术,治疗的手段和方法都相对单一,除了配药以仔基本大同小异,但内科医理却十分繁杂,这才是古代医者的研究重点。
很多人并不清楚中医发展的分水岭并不在汉人的大一统时代,中医发展史上产生翻天覆的时间乃是金元两个少数民族统治之时,后世将金元两朝几位贡献非常大的医者并称为金元四大家,以此来表达对这几位医学大师的推崇和尊敬、
种彦峰在上辈子早些年的时候曾经猎过一个名气不小的中医大师,此人对金元四大家极为推崇,为了投其所好种彦峰便对此也狠下功夫研究了一番,那会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他对这几位大师的著作也了解不少,种大少正是靠着这点才将安道全给哄骗了过来!
“我给安先生的四本书代表着四个新的医学流派,凭借安先生多年从事医学的专业经验,不知道您更赞成哪种观点!”
四大家中刘完素认为疾病多因火热而起,在治疗上多运用寒凉药物,固此称之为寒凉派;张从正认为治病应着重驱邪,“邪去而正安。”在治疗方面丰富和发展了汗、吐、下三法,世称“攻下派。”李杲认为“人以胃气为本”,在治疗上长于温补脾胃,因而称之为“补土派”;朱震亨认为“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善用“滋阴降火”的治则,世称“养阴派”。
这几种观点都有各自的道理,皆是成型的经典理论,相互之间也并没什么矛盾之处,只是几位医圣各自研究的侧重不同而已,此刻这些理论还不曾问世,即便神医如安道全者也不敢随便评价,“四种理论不止高深莫测又都有据可依,在下医学功力浅薄,不敢妄自评论!”
对方的态度令种彦峰很满意,四大家乃是医学界的四位巨人,安道全在人家面前还真不够看,不过若是让安道全站在四位巨人的肩膀上进行摸索研究,凭他神医的本事,安道全这辈子的在医学领域的成就也将不可限量,“这几本书是我在渭州机缘巧合才见到的,小子也是管中窥豹,难明其意!”
“敢问书的主人如今何在?”安道全神色已经有些激动,在他看来能总结出一门理论就已经是大师级别的神人,书的主人无论是不是作者本尊,至少也会和作者有些渊源,找到这个人将成为自己医者道路上的巨大转折。
“那种化外高人向来不被世俗牵绊,此刻应该早已云游的不知所终了!”种彦峰也跟着叹了口气,四大家如今还都未出生,当然不可能找到,这种事反正说的越神秘越好。
“如此高人却无缘谋面,实属可惜!”安道全脸上的惋惜之情根本无需掩饰,“这几本医术不知道小衙内记住了多少,能默写出几成!”换做其他事情安道全还会矜持一些,这会他也顾不上许多。
“七八成吧,其实记住多少并不重要,前人的理论也是在一次次实践中总结的,这个道理安先生肯定比我清楚,四门医理各个博大精深,贪多嚼不烂,我建议安先生好好思考一番先挑一门入手为好!”种彦峰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说教道:“先生不必急着回复我,你好好斟酌一下,想好了再告诉我不迟,我空了自会将内容默写下来送给你!”
这会种彦峰就完全是在吹牛了,实际上他能记住的还不到三成,不过每本书前面那些重要的阐述他确记得很清楚,反正这种博大精深的东西谁也没能耐做判定,反正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自己随便写几个字都能让安神医视若珍宝,至于让对方多考虑几天也没别的原因,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拖字,先拖到对方对自己这个小团体认同度高的时候再说。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医学之道博大精深,以后还得不断地临床实践才能总结出真正实用有效的结论!”种彦峰依旧孜孜不倦的装着大尾巴狼。
“临床一词实在精辟,想不到衙内竟然有如此高深的见解,在下实在佩服!”安道全毕竟不是白给,临床二字他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含义,对种彦峰的话他是认同的,医道确实需要不断的实践和实验,但他却不认为这话是种彦峰自己总结的,在他看来种大少定是从那几本医术上借鉴的观点,安道全不由得对获得医书一事更加迫切。
“实践一事安先生尽管放心,京城也好西北也罢,你看上哪块地方只管告诉我,我会买下来给你做医馆之用,你将来在医学研究上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来承担,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专心研究医道!”种彦峰前一句也再吹牛,京城的好地方不是光有钱就能买下来的,不然蔡京、高俅之流又怎么会住不到内城中,但他后一句话确实真情实感,发展医学乃是福利万世的事情,种彦峰绝不会吝啬为此花银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种大少需要凭着这些增加神医的认同感,对方毕竟不是草莽好汉,若是如水浒中那样逼着人家就范到也不难,但会显得太没品,种大少一项喜欢靠忽悠办事,依赖武力用强那是他最后的手段。
见把安道全忽悠的差不多,种彦峰便把目光看向一旁的王伦,王伦参加科考之事自己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想办法完成,当领导说话不算可是很掉粉的,“王阿哥最近书读的如何了?”
“小可早就没了当年那股子劲头,我看这次还是算了,即便硬着头皮去也不会有结果!”王伦说话的语气不似作假,种彦峰看得出来对方确实有些心灰意冷,大宋朝人才济济,王伦当初巅峰时期都没中举,如今学问荒废了多年再想捡起来哪会容易。
“王兄不必顾虑太多,尽人事听天命就好,秋闱之事我会想办法,到时候参不参加由你自行决定!”种彦峰估摸对方也看出自己的难处,得罪一帮子二少后再想在京城办事确实很难,王伦明显也有几分给种彦峰台阶下的意思,但种大少却不会借坡下驴,毕竟领导的艺术与修养不是白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