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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桑余暂时的想法,究竟是不是如他所料一般,那还得进一步确认才知道。但不管是与不是,结果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他关心的是如何在尽快的带四女离开玄天冢,然后去外面等守一真人就好。因为玄魄的出现,让桑余的内心隐隐的产生了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并不是怯懦,而是人面对危机时,趋利避害的本能反应。
话说因为毒蕈被毁,鉴草解毒之事就只能暂时搁浅,如果早早的让宾客散去,未免会显得主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般势利。所以白衣使恰到好处的手一挥,招来了珍馐,唤来了乐舞歌姬以作款待。
这种事情,在阳符宗是极难见到的。
因为玄门正统,他们大都主张清心寡欲。如符宗之流,认为天下黔首熙熙而往,最后是一纸空谈,所以应顺天承命,随道而生,此等声色犬马的排场自然难有。
但与之对立的魔道一流恰好与之相反,他们觉得世上苍生攘攘而去,到底会名利全无,何不在有生之年,于声色犬马中肆意徜徉。
若论二者的观点来,桑余是喜欢后者的,毕竟清心寡欲修身养性之事,恰为桑余所厌倦。昔日守一真人教他的静心咒,他都极少去学,只是因为感念师恩,才时常于脑中温习,不敢忘却。
所以今日里见到面前的美酒佳肴,吃惯了阳符宗的粗茶淡饭,用惯了奉元峰上朝露晨霜的桑余怎不欢喜。见到白衣使素魂示意,桑余就一边欣赏着面前的妙曼舞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桑余此时的做法与魔道中人一般无二,就连那万寿山的金蝉,万足两位洞主对桑余的身份也是笃信不疑了,时不时的举盏遥祝。
见到对方示好,桑余也以礼相待,再加上作为玄天冢主人的大冢祀,白衣使屡屡劝酒,一时间你来我往,显得好不热闹。
表面上看,桑余是寄情于酒色,其实并未沉溺于其中,毕竟身处异地,一丝的警醒还是有的。所以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场中人的动向,他都时刻注意着。
话说这堂中的舞者身姿矫健,伴着铮铮钟磬,隐有粗犷杀伐之意。桑余只是区区黔首出身,并不通礼乐,但纵然如此,他也瞧得出来此舞应该源自于北方。
可是玄天冢位于大河之畔的百里石林中,应属于南方才对?
当然,这些疑惑只是在一霎之间。毕竟在场的都是奇人异士,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那还分什么南北?怕只有桑余,虽然得了一身惊人修为,见识还停留在临湘城的一介小民之时。
就这样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已是酒过三巡。此间除了大冢祀与白衣魂略微喝了些,还有药王谷的那位年轻弟子因为格格不入,所以喝的少外;其他的诸人都已不省人事,当然,这其中还得排除一个桑余。
也并不是桑余酒量好,毕竟此处不像在临湘城,醉了就醉了。他现在是冒着一个黎渊的假身份不说,而且还算是阳符宗弟子,如今若是在势同水火的玄天冢里喝的酩酊大醉,那得需要多大的心。
他的醉,只是装醉而已。所以此时白衣使与大冢祀的对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大冢祀,您看...”这是白衣使素魂的声音。
“在场的都是贵客,安排人,把他们送回房好生休息吧,喝了玄天冢的石心泪,哪有这么容易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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