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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 回来了。”江管事上前迎人,看她神色安好,也稍稍松了口气 似的。
邱旖韵没说话,只是感激的点点头。若说这邱府里还有谁当她是回事儿的,怕是只有江管事一人了吧。
“老奴候着您多时了。”这话 说的却是不知道几层意思,邱旖韵听得隐隐有几分感慨。
“江管事辛苦了。”邱旖韵点点头,提了提裙摆便踏上了台阶儿。到正门口时顿了顿,回身望望身后跟着的几个随行护卫,摆了摆手便让人留在外头候着,只带了柳儿进门去。
邱府好歹也是云江县的县丞大人的府邸,她也不是多怕死,何必带了这些人进门去。徒惹了那些人话柄罢了。
“老爷可在?”邱旖韵淡淡开口,问的是身边江管事。在旁人面前,她连句“爹爹”都不愿叫。
“老爷还在府衙中办公,三夫人说您来了去南苑就成。”江管事所说的三夫人,自然指的是陶氏,虽然对 她而言,在邱家也没住过几天,但是对于南苑也有那么一点儿印象。
邱家老爷宠爱陶氏,平日里也是宿在南苑多些。
“府里这些日子可还好?大小姐的嫁妆备得如何了。”语气依旧是淡淡的,邱旖韵乏乏开口,却是问起邱旖莲的事儿来。
“大夫人一早就备下了。”
这个“一早”,听得邱旖韵微微皱皱眉。果然张氏也是 甘愿让自己的女儿嫁去做妾的麽?若原本直说是邱旖莲自个儿不知道是迷了什么心思倒也算了,没想到张氏在其中也有一番助力。
如此,怕是与邱家老爷,她那所谓“爹爹”,也脱不开关系了。
“嗯,如此便好。”也省得她操心了。要来便来就是,楚家的门开着,还不至于偏挡了她一个人在外头。
“韵儿生的越发漂亮了!”一阵风似的就到了自个儿身前,邱旖韵眼前一花,呼吸之间也尽皆是扑鼻的香粉味儿。还好因着红妆坊的缘故,她终日里没少跟香粉胭脂类的玩意儿打交道,不然这会儿肯定一个喷嚏过去。
“陶姨娘又笑话韵儿了,哪里比得上陶姨娘容颜俏丽。”邱旖韵这话说是客套,那陶氏也是当得起的。在这府里头,能从有子嗣的梁氏那儿分了恩宠,又能在主事的张氏手下安稳度日,一是心计够用,二则人比桃花娇,自然有了依仗。
“就是不知道陶姨娘这次递了帖子让韵儿来,是为了何事?”邱旖韵也不多做客套,直白问出口。
“这……原本该是姨娘过去看望你的,却劳动你大驾回府一趟……”话里间说的仍是客套,陶氏面色微微有些窘迫。
邱旖韵暗自叹了口气,面上也并未过多表现出来。“陶姨娘若是有话,不妨直说。”她都已经站在这儿了,还有什么怕的?
“妾身陶氏请楚少夫人救妾身一命。”陶氏声音低沉,却掩不住的颤抖。
邱旖韵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景。若是陶氏在这府里真有什么难处,她这样堂而皇之把她请上门来,难道不怕因此反而更招了张氏的打压报复?
“你这话确实何意?”邱旖韵面不改色,语调清淡不为所动。倒是她想岔了,想请她来的,还真是陶氏?
陶氏 一咬牙心一狠,全盘托出。“妾身与张氏献计,说大小姐出嫁之前请您过来参详一番也是好的,她也知晓您绝对不愿理会,便用妾身的名义递了名帖,若是给您惹了麻烦,妾身在这请罪。”
也不多做隐瞒。邱旖韵听了那话,只沉了沉眸子,袖中小手攥的越发紧了,听她说下去。
“只是妾身用了这名义请您来,却不是同张氏谋皮。妾身请楚少夫人救妾身一命!”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却也掩不住涕泣之声。周围侍婢早就遣了去,此刻院中只她二人。
邱旖韵也没多说什么,她也不愿意无缘无故趟了这趟浑水,何况人家明白的说了,就是她拖她进来的。
“陶姨娘究竟是何意?”邱旖韵淡然挑眉问道。既然陶氏在张氏面前还能说得上话,这府里又有谁惦记着害她?既是如此,她又有何惧?
“妾身有了身孕……”事到如今,她若是隐瞒,也不再有别的出路了,倒不如孤注一掷。“妾身知晓,若是被张氏得知了此事,必然不会容妾身把这孩子生下来。可是妾身也心里明白,在这后宅之中,哪有什么真情实爱,今日老爷待我,不过因着我容色,若是他日年华已老,身边儿又没有个子嗣陪伴,过得又该是什么样的日子?”
陶氏这话说的凄凉。邱旖韵虽有诧异,但是也不至于失了判断。没想到昔日里她瞧着以色事人最是无脑的陶氏,竟然也是装模作样的。不然以她心思,也堪堪算的玲珑。
“你与我说这些,我有能作何?”邱旖韵嘴角扯出一抹轻笑,她也不是万能的,这是邱家。即便是在楚家,她也还远远没到可以便宜行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