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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两人也挤了出去,只见一列长长的队伍从门前路过,队伍中间是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前后都是骑兵护卫,而且这些护卫看起来气势不凡,明显不是普通人。
“这是禁军,前面那个骑在马上的是宫中大内副统领宫典。”范若若小声的解释。
“大内副统领?那马车里坐的难道是宫里的贵人?”范闲直直的盯着轻轻飘荡的车帘,想看清里面的人是谁。
“也许是哪位娘娘或公主出行吧。”范若若随口猜测。
范闲没有点头,直觉告诉他,这马车里坐的是这大庆的皇帝,一个大宗师,也是这具身体的亲爹。
范闲知道武道高手感觉敏锐,一点恶意说不定就会被查觉,所以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这个牛逼的人物到底长啥样。
不过失望的是飘荡的车帘一直没有掀开,外面也看不清里面,只能看着马车从眼前缓缓驶过。
不过范闲不知道的是此时马车里的人正透过帘子打量着他,这帘子材质特特殊,从外面看不透里面,但从里面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
马车里的男人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似乎透过路边的少年看到了从前,“你的眼睛很像她。”男人轻轻的自语。
马车走得远了,人群也散了。
范闲和范若若两人在吩咐伙计把书送到司南伯府后就继续上了马车。
“哥,你还想去哪?”
“往天河大街方向走。”范闲对腾子京吩咐道。
“哥,去天河大街干嘛?”范若若好奇的问道。
“听说闻名天下的监察院就在天河大街上,所以我想去见识见识。”范闲的话不仅让范若若脸色一白,连听到此话的腾子京等人也脸色发白。
“你——你要去见识监察院?”若若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显然被惊到了。
“你知道监察院是什么地方吗?那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听说死人到了那里都能开口说话,从来没有活人能从那里出来......”若若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听来的传说,把范闲逗得哈哈大笑。
“没有活人出来,难道里面办事的人都是鬼啊?”范闲调侃道。
“总之,那是很可怕的地方,没人愿意靠近。”若若一脸认真严肃,希望范闲能打消念头。
“你在京都这么多年,真的就没去过监察院?”
“连大门都没靠近过。”
“那太可惜了,听你说得这么有趣,那地方肯定很有趣。”
兄妹俩人说着,马车在此时驶入天河大街。范闲一把拉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街景,不远处一片黑灰黑灰的建筑在周围古色古香房屋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显眼。
“哇,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监察院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阴森森的。”刚刚还坚决不来的若若此时也挤在窗口瞪大眼睛感叹着。
“是啊,这颜色是沉重了点,应该添点绿色,这样在里面办公心情也会好些。”范闲也随口咐合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阳光些。
费介和司南伯范建都告诉说过他娘的事,知道内库和监察院都是她一手创办的,作为儿子,不可能不对亲娘感兴趣,所以他必须来这里走一趟。
但他又没有接手监察院做鹰爪的打算,所以只能尽量表明自己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不适合干那些阴暗的事,希望能打消某些人的念头。
大门两边除了两座石狮子外,只有一座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经历着岁月的风吹雨打。
‘我希望庆国的人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时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灾恶侵袭时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时,不恐惧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献媚……我希望庆国的国民,每一位都能成为王;都能成为统治被称为“自己”这块领土的,独一无二的王。’
这话说得对,可惜说错了时代,所以你才死了。
对于这个传奇中的女子,他的便宜娘,范闲感到可惜,可叹。
这让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出自《十二国记的景王阳子的初敕》:
我不喜欢被人礼拜,不喜欢人与人之间划出等级,不喜欢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无论是被人叩拜,还是看到向我叩拜的人,都让我感到不快。
从今以后,礼典、祭典、及各种固定仪式、接待他国宾客的场合除外,废除伏礼,只行跪礼和立礼。
让别人低头,不这样确认自己的地位就不能安心的人的事我不管。
比起这些,我认为向别人低头时,被破坏的东西才是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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