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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三率先把对敌斗争十二级台风推到大队这一级,成为对敌斗争的先进分子,得到了公社的肯定。北山大队革委会的其他成员自然不敢怠慢,只得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朱老三对揭发批判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通过折磨俞打豹找快感找乐趣
魏树德参加完北山大队批斗会一进家门,只见桂芹她娘铁青着脸,一个劲儿的打哆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说那人多可怜,做下啥事遭这罪呢!吊在半空那会儿,台下都能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
魏树德关紧房门,然后才说:“ 朱老三这个冷怂想女人想疯了,拿俞打豹出气呢,你说,他头一次因为死了人,抢寡妇不成。第二次明明是郭寡妇不愿意,与俞打豹八竿子打不到,有啥关系?”
“公社还表扬人家呢,你看今儿个的架势,北山大队的干部谁管得了他!他头一次抢寡妇没抢成,弄得三间明四间响的,方圆人都知道,瞒不住。第二次上寡妇的门,人家可是捏得紧呜呜的,北山没人知道。你这话到此为止,记下了没?如果传出去,打到老三耳朵里,他一定想到曹和松柏峪有亲戚,是曹说的。小心朱老三把你也挂了高杆。我看过不了几天,北山大队就得由他说了算。”桂芹她娘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人都说朱老三是二杆子,没想到瓜人有瓜胆呢!我是旧职人员,他是劳改释放犯,我俩都是占落后分子的指标参加刮台风会的。本来是看杀鸡的猴,没想到他这么一下,却变成杀鸡的了。”俞树德好像对妻子又好像自言自语的说。
桂芹她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自己的男人:“那天公社刮十二级台风,高台上的人是谁?”
“俞打豹!”魏树德心有余悸地说。
“我问的不是他,是那个陪场的!”
“俞绍乐!”
“不是说是致祥他爸吗?”
“不是!”
“你没看清,就是给现行反革命分子写了对子的那个!”桂芹娘没有去开会,这些都是从朱老三嘴里听来的。
魏树德还没有缓过神来,“我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就是俞绍乐。”
“那个人就是致祥他爸,松柏峪会写对子的五类分子除了他还会有谁? ”
“俞绍乐当过教师,咋能不会写对子呢?”
桂芹她娘已经有些急不可待,跺脚绊手起来,“你是个啥心都不操的人,就没有留意台上站的人。朱老三亲口给我说,‘是你亲家’,有朝一日,他要揪到曹北山批斗呢!”
“你可以再打听嘛!”魏树德是个老实本分的念书人,书读得不少,但就是没有多少心计。
“有啥好打听的,你嫌没人知道还是咋的?你虽然没戴上帽子,也是因为旧社会干过公事回家劳动的,寻了个亲家还是个分子。桂芹定婚前,我说‘娃娃小,等上几年,是俞家的人跑不到别家去’。你说,‘人好着呢,大人和我同过学,知根知底,娃娃聪明得很’,听你的话喝酒了。你看,才几天,俞炳义就挨斗了。”桂芹她娘越说越生气。
树德被逼急了,拍着腔子说,“我敢肯定是俞绍乐不是俞炳义,我和俞绍乐早年一起教过书的,他往那儿一站,还有我不认得的?”
“曹臧不管他是俞绍乐还是俞炳义!退婚,马上退婚!我不能把个家的娃推到火坑里!”桂芹她娘并不理睬自己的男人在那里拍腔子,恶声恶气地说。
“曹红口白牙的给人应承了,八字没见一撇退婚,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魏树德的脸色很难看。
“你知道啥嘛!朱老三说,松柏峪自古以来就是土匪窝,解放前杀死龚爱第,解放后打死朱老五,现在又是反革命窝,全公社批了两个反革命都是松柏峪的。他还说‘现行反革命在前台表演,潜伏的反革命在幕后操纵,你和潜伏的反革命成亲,和现行反革命也说不干净!’”
“朱老五被打死那是罪有应得,谁让他自恃武功高强,替人叼寡妇呢!朱老三也是鬼迷心窍,都解放了,还照旧社会行事,凭拳头上劲唬人。是他自己走进班房的,怨得了谁?松柏峪的五类分子好几个呢,咋就断定是俞炳义?我清楚他的为人,四门不出还能操纵那事,给他吃了豹子胆他都不敢!”
“我的呀呀,你这人咋试不来松紧呀!那你说潜伏在松柏峪的反革命除了他,还能是谁?娃定亲时他亲口说过他是李国栋训练的潜伏特务,特务不就是反革命嘛!我的娃嫁到反革命家不要说自己受罪,兄弟姐妹都不得安生,工人当不成,参军没有门!”
“这事你早就知道,那时干啥哩?这阵让我钻倒窟窿!”魏树德非常生气。
“钻倒窟窿也比把娃推到孽坑强,人说先悔容易后悔难。明摆着的事,朱老三要拿松柏峪人出气,曹和松柏峪人成了儿女亲家,不也成朱老三的眼中钉了。曹俩半截进土的人了不说,桂芹还没活人呢!”桂芹她娘铁了心,托人捎话叫来妹夫季玉成,把俞家的彩礼钱和布一一交到他的手中。季玉成觉得妻姐的话不好说,难为情地看着魏树德,“姐夫,好我的魏老师哩,手心手背都是肉,事不是这么个弄法!曹几个男人三对六面应承下的事,又反悔了,你让我咋开得了口?”
容不得魏树德开口,桂芹她娘抢过话头,“他姨夫,人是你领进门的,东西是你背来的,话还得你说,东西还得你背出去!我可当着你的面把话说清了,剩下的事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