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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北淡淡道:“你扪心自问,慧贵妃娘娘的行径不是强盗是什么?要是你姑母真的看中了谢橘年,自然会要你们家老夫人上门提亲,你以为别人当着你们周家人的面不说什么,就背地里就不会说什么了?背地里说的比我这还难听了!”
“更何况就算到时候谢橘年嫁到你们周家去之后过得不好,东阳伯在皇上跟前说上几句,皇上心里也不舒服,怪来怪去,反正不会怪到你姑母身上去,肯定会怪到你头上去的,你的在你姑母心中是皇上的喜欢重要一些,还是你这个侄儿重要一些?”
呆头鹅一般的周六只道:“自然是皇上的喜欢更重要一些,我祖母都说了,若不是因为有姑母在宫里头,得皇上喜欢,我们周家哪里会有今日?”
沈易北含笑道:“所以说啊,到时候不仅是皇上怪你,说不准素来最疼你的慧贵妃娘娘都得怪到你头上去了,你啊,还是细细将这件事大蒜好,要不然等着以后有你哭的时候了!”
周六只觉得这沈易北的话向来都极有道理,忙道:“那北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既不得罪我姑母,又能顺顺利利退了这门亲事?说实话,以前我向来是玩惯了的,之前娶了媳妇之后又像是没娶似的,要是如今真的娶了个厉害的回来,还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是啊,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顾玉向来懒得搀和周家那些破事儿,如今是难得的热心。
四个人商量了一阵儿,还是没商量出什么办法来,临走之前,沈易北只道:“就算是当务之急没办法,我看你还是和你祖母那边支个声儿,和你祖母说清楚!”毕竟这周家好像也就周家老夫人就一个明白人!
不提这周家老夫人还好,一提周家老夫人,周六也跟着叹气:“我祖母,哎,不说也罢……我祖母年纪大了,再加上姑母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如今更是得皇上喜欢,这些年祖母事事都顺着姑母的意思,只怕这件事儿祖母也是会答应的,最好有什么办法惹得姑母厌弃东阳伯府二姑娘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易北却是将这话听到心里去了,论起谢橘年的丑闻,那还少了吗?
就算这些事儿是谢橘年之前做下的,反正就是她做下的……就是这名声传出去有些不好听,不过凡事都是有取舍的。
等着回到了长宁侯府,沈易北的心情总算是好些了。
他刚到了书房,这外头就传来了追风的声音,“侯爷,夫人又过来了!”
就连追风都知道这段时间侯爷和夫人的关系不大好,要不然,侯爷怎么会大多数时间睡在书房了?
沈易北犹豫片刻,才道:“让夫人进来吧!”
几天不见,宋云瑶好像又瘦了些,一进来就道:“侯爷好几天没去看我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男人将你捧着的时候,你拿乔拿乔也就算了,可如今她的处境,可不能再拿乔了——特别是她听闻昨儿侯爷和谢橘年又见了面,便怎么都坐不住了。
沈易北只将这两天的事情告诉了她,“……慧贵妃娘娘看上了谢橘年,我怎么都没想到!”
宋云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高兴的,谢橘年那样的人配一个草包这不是正好吗?只是她看着沈易北不大高兴,只道:“侯爷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难不成是觉得橘年嫁给周六有些委屈了?”
“那倒是没有!”沈易北接过她递过来的汤碗,却是一口汤都没喝,直接放在了跟前的书桌上,“周六这个人虽好色自大,可心地却是不坏的,众人都说他仗着周家无法无天,可你想想,这么多年来他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吗?顶多也就是打打架,在妓坊抢抢人而已!”
“按理说这几年嫁给周六也算是他的福气,依照着2慧贵妃娘娘如今的权势,在朝中可谓是一呼百应,要是谢橘年能够驾到周家去,别说是她了,就连着整个东阳伯府在皇上面前都会跟着水涨船高!”
宋云瑶觉得不解,“那侯爷是在担心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担心谢橘年的脾气罢了,如今她脾气虽变了不少,可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保不齐她什么时候脾气一上来,又和之前一样了!”沈易北长长叹了口气,只道:“这东阳伯府在京中举目无亲,也就和我们长宁侯府算得上亲戚,若她真的将周家得罪了,那周家岂不是连我们长宁侯府也要恨上?”
“更何况,你觉得谢橘年像是那种周六怎么在外面玩,她都不管的人吗?”
宋云瑶也跟着蹙起了眉头,“橘年不是这样的性子!侯爷的意思是,这门亲事对我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她不愿意看见谢橘年的好,要是谢橘年过得不好,她倒是那件齐全,可前提是谢橘年对长宁侯府,对她并没有半点影响。
沈易北点点头道:“何况这谢橘年已非是完璧之身了。若是这件事让慧贵妃娘娘知道,你说慧贵妃娘娘会怎么想她?又怎么想我?”
宋云瑶面色又黯了几分,“慧贵妃娘娘的性子我也知道些,凡事总是要挑最好最美的,但凡有一点瑕疵的东西,她都瞧不上!如今这件事慧贵妃娘娘虽不知道,可有朝一日会贵妃娘娘知道了,说不准会觉得是橘年有心欺瞒于他,让整个周家成为笑话,因此,也会恨上咱们长宁侯府!”
沈易北只道:“我猜依照着慧贵妃娘娘那护短的性子,那个时候谢橘年已经是慧贵妃娘娘的侄媳妇了,慧贵妃娘娘定不会声张这件事,可慧贵妃娘娘恨上我那是绝对的事情。”
“可若是如今将这件事闹开,东阳伯府和谢橘年的名声又该怎么办?虽说我对谢橘年没有男女之情,可她到底是我的表妹,老祖宗有多疼东阳伯府的那三个……要是这件事如今闹开了,只怕谢橘年这辈子都完了!”
他想的很清楚,谢橘年和他之间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试一试宋云瑶!
成亲几年了,他从未想过他们两人会走到这一步,可一想到邹姨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心里头就难受得很,可又忍不住替宋云瑶开脱起来,也许是宋云瑶不小心撞了邹姨娘,一时间害怕这才推到了谢橘年身上……毕竟他的妻子是那样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若宋云瑶还是他心中的那个宋云瑶,这个时候定会主张要谢橘年嫁到周家去的,毕竟皇上疼慧贵妃,众人都道以后的太后之位定是慧贵妃的,连带着周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抛开谢橘年愿不愿意嫁给周六这件事不谈,这门亲事还是利大于弊的。
可宋云瑶却是说了几句别的,到了最后才出去了。
三天之后,这谢橘年曾勾引沈易北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一传十十传百,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说当初谢橘年偷偷给沈易北下药,这才将沈易北勾到了床上去了,还有人说,之前宋云瑶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是谢橘年下的狠手……
原先众人提起东阳伯府的二姑娘来,只说一句可怜,如今却是连半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了。
当沈易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苦笑一声,“怕是我从来没有看透过她啊!”
侯在一旁的追风不敢说话。
还是沈易北吩咐追风准备马,他要去一趟东阳伯府。
他向来敢作敢当,既然这件事做下了,那就去谢橘年跟前赔罪!
只是走到了芙蓉园门口,沈易北却觉得这法子好像有些缺德,就算是事实,可他却把谢橘年当成了靶子一样使了!
还是正准备进内间奉茶的玳瑁眼睛尖,看到了他,扬声道:“侯爷又过来了啊!”
这一个“又”字还真是叫人遐想联翩啊!
沈易北颔首,直接去了偏厅,没多久,谢橘年也进来了。
他们俩儿一个神清气爽,一个颓然不堪,好像饱受流言蜚语困扰的那个是沈易北似的。
谢橘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才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侯爷怎么又想着来找我说话了?”她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好像什么消息都没听说似的!
沈易北只觉得有些意思,“怎么,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已经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了,你一点都没听说吗?”
“听说了啊!难道侯爷觉得我应该不高兴吗?可这些都是事实,别人好像也没怎么说错!”谢橘年倒是觉得无所谓,她没有书穿之前虽是个大龄处女,可她向来对这种事看的不太重,“我倒是想着我的名声都差成了这样,慧贵妃娘娘想来疼惜周六爷,说不准会因为这件事放过我了?这就叫做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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