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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庄芯菡的院子,莫慈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出了门。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莫慈脚步缓缓的来到育孤院,敲响了韦卓远的房门。
韦卓远跟着莫慈一路来到丰城后,因着这些被莫慈收拢起来的乞儿,也自愿留了下来,负责教导这些孩子识文断字。
也是有事情做,让他不至于太闲,就不会想着回洛京城了。
莫慈敲着门,没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莫慈对上韦卓远的目光,笑着道,“老师,学生想邀您一起赏月。”
韦卓远看到莫慈,脸上的笑意也藏不住了,在他的心中,只觉得莫慈是他的得意弟子,还想着,若不是出身好,莫慈必定会是启昭国最年轻的状元。
当然,韦卓远也不是想让莫慈去争那些虚名,主要是他这有宝在身,却无处炫耀的感觉,稍稍有些憋屈了。
到后来,皇子王爷之间的斗争,又让韦卓远觉得,不考取功名也好,这几年太过动荡,也不知道洛京城什么时候能恢复平静祥和。
莫慈当初想方设法要将他带离洛京城,他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过是想顺着莫慈,也是因为他不愿意掺和进那场夺位之争,这才偷闲跟着莫慈离开了。
只是这一路上,他们看到的乞丐不少,莫慈能收留的只有那些年岁尚小的乞儿,年迈的只能布施一些粥食。
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
韦卓远也没强求着莫慈必须去做什么,只是心头的那股子郁气,越积越多。
所以在莫慈打算建立育孤院,并请求他教导这些乞儿时,他才会答应下来,好歹,他也能尽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渐渐不再去想回洛京城的事情,只是安心的当着启蒙老师。
韦卓远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的确能看到一轮圆月在天边挂着,他收回眼微微颔首。
“好。”
说罢,便抬脚走了出来,又反手关上门,紧接着这一大一小两人在这街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这里离洛京城远,也没有什么宵禁一说,此时外面还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还有商户吆喝着买卖。
在这喧闹的环境下,莫慈和韦卓远都不觉得吵闹,反而很自如的身处其中,走了好一会儿,莫慈出声询问着。
“老师,这段时间可还习惯?”
丰城比不得洛京城繁华,很多洛京城有的东西这里没有,就是吃食一道上,也有一些不同。
“丰城虽说冷清了些,但还算不错。这是你的封地,你若好好管理一番,日后为师也会考虑来这里养老。”
韦卓远前一句说着自己的感受,后一句又开始他习以为常的教导了,他是真的希望莫慈能管理好这里,也信任莫慈能做到。
而莫慈,听到这话,也笑着应声,“看来,老师只能在丰城养老了。”
这话便是在说,丰城他会好好管理,韦卓远也必定会留在这里。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莫慈并没有想着要在某个地方待一辈子,但随着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发深入,他也理解了什么叫做“落叶归根”。
而且,在这个世界,他也并不是没有牵挂,相反,无论是庄芯菡这个母亲,还是韦卓远这个亦师亦父的老师,都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牵挂。
既然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他当然要将这一辈子活得更精彩一些,也更有价值一些。
两人说完这话,也走到了拱桥上,他们站在最佳的位置上,仰着脑袋看着天上那轮圆润的月亮。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如今看来,十五的月亮也很圆润,很明亮。
“怀清,愿你年年岁岁平安康健。”
耳边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莫慈扭头看过去,只看到韦卓远的侧脸。
韦卓远看着月亮,仿佛刚才那句话并非出自他之口一般,唇角却是上翘着的。
看了一眼,莫慈便收回了眼,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又会经历多少次的生离死别,但至少现在,一切都很好。
他便也在心里默念着,“愿莫慈,年年岁岁,平安康健,万事顺遂。”
同样的一轮圆月之下,洛京城却仿佛沸腾的水一般,闹腾得不行。
洛京城有宵禁,即便是十五,夜里的街道上也没有人走动。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下,一阵身上盔甲撞动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的是统一的脚步声,寂静之下这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什么不简单的事情。
紧闭的皇宫大门伴随着轰鸣声敞开,一队队人马井然有序的进入,没一会儿,皇宫中就响起兵器相交的声音。
紧接着,尖叫声、慌乱的脚步声、物品砸落到地面上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伴随着火光,将这寂静的夜色彻底打破。
躺在床上的皇帝虚弱的撑起身体,坐起身来,朝着门外候着的太监询问着。
“出什么事了?为何这般喧闹?!”
话是这么问着,实际上,皇帝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只是他希望自己的猜想是假的,所以想从其他人嘴里听到。
然而,事实不能如他所愿了,外面的太监颤抖着声音回答着,“回陛下,有人逼... ...”
话还没说完,屋内的皇帝就听到重物落到地上传来的闷响声,他刚站起身,门就被人踹开,紧接着那人走了进来,皇帝一看到来人,就气的又坐了回去。
“你... ...逆子,你要做什么?!”
眼前的人正是毅王赵柘,当初被皇帝当作弃子抛弃后,他就开始打着逼宫的想法了。
如今,他手里拿着还带着血迹的剑,一步一步朝着皇帝逼近,脸上也带着嗜血的笑,嘴上说着。
“父皇,您说呢?”
“你!逆子,你还想弑父不成?!”
“父皇说笑了,儿臣只是帮父皇解决背主的奴才罢了,这些没用的东西,杀了便杀了,父皇怕什么?”
皇帝本来就身体虚弱,此时被这么一吓又是一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赵柘,放在身旁的手微微颤抖着。
“父皇,您也老了,如今做事力不从心,不如让位给儿臣,如何啊?”
赵柘一边说,一边将剑拿在手中挥舞,怎么看都是在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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