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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生慢慢地坐了起来,转头静静地注视着他,轻声说:“所以,你只是想报复我?想看着我失去一直以来努力想要获得的......彻底抽走我最赖以支撑的东西,让我再也无法翻身,对吗?”
余音渐渐有些飘散,大约是因为疲倦,又或者,她已经并不能将这句话完整说完。
文亦琛看着她,勾了勾嘴唇,轻笑:“是啊,毕竟我差点因为你连命都丢了,但是你却安然无恙地待在美国,心安理得地过着你名媛般的生活,这样的落差让我怎么甘心呢?所以我一点也不快乐,因为怎么样也忘不了你的所作所为,于是有一天我突发奇想,要是你也能感受到我同样的痛苦,那样我会不会好受一些?答案是会,因为一开始计划的时候,我就发现已经找到乐趣所在了。”
她没有说话,带着茫然的神情,仔细地看着这个男人,他那依旧英挺的轮廓,还有她亲吻过无数次的薄唇,以至于她一厢情愿地以为,他是属于自己的。
到头来不过是个笑话,就像她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卿氏,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一般。
笑话而已。
凝神半晌,她才眯着眼睛,安静的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安排好的?让我爱上你,以为可以全身心地依托你,这样你才好一次性地全部夺走我的一切?包括凌墨,也是你早就计算好的,让他对我失望,离开我,这样,等事情全部揭露的时候,我才好找不到一点点的援助,是吗?”
“润生,你很聪明,懂得怎么去利用自己能利用的东西,要想让你彻底失去所有,再也站不起来,只有将你身边的支柱,一根根地砍倒……”
“不要说了......”润生慢慢站起来,“我不想听了。”
她拢上外套,机械地将自己的东西一股脑胡乱塞进行李箱,然后拖着箱子朝门口走去,手停留在门柄的时候,突然屏息说:“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
文亦琛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带了几分残忍,笑了笑:“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什么样的结果,才是我最满意的。”
她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忽然间想起今天早上在院子里的时候,她无事时,看了一眼种在屋檐下的那棵小梨树。树枝的颜色显得有些异样,似乎是一种有些灰败的颜色。而树身的底部……却是一点点的黑斑,正在腐烂。
老太太之前和她说过,这树得了病,是活不成了,正准备找时间砍掉。
就像她可笑的爱情,终究是活不成的。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秘书接到润生的电话,按照她发过来的定位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裹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里面只穿着睡衣,萧索地坐在牌坊边,一张脸毫无血色。
司机帮她把行李搬上车,她才僵硬地上了车,上车后就偏头靠在车窗,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秘书也识趣地没有开口问任何问题,比如说她在这里等了多久,为什么会这么晚了还要往回赶之类的。直到他们回到A市,润生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才行动缓慢地将箱子拖了进去,从背后看过去,就像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妪一般,了无生气。
秘书微微叹息了一声,就坐车离开了,他们的车刚开出小区,停在路边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也跟着缓缓驶离了这里。
清晨的时候,薄雾弥漫,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种烟灰色中,文亦琛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切,眼底还有着连夜赶路的疲惫。
“文先生,欧阳小姐她已经回家了。”助手站在他身后,尽职地汇报道。
“我有让你给我说这些吗?”他将咖啡杯放下,眸色有些阴沉。
“对不起,是我多事了。”助手低下了头。
“以后有关她的事情,都不必向我汇报了。”他伸手扯了扯领带,近乎冷酷地开口。
“好的。”
下午回到文家老宅的时候,文老夫人已经在书房等他了。
“我以为你至少会争取一下和她的婚事。”老夫人杵着拐杖,微微眯了眼睛,看着他说:“没想到你会这样容易就答应了和卿可可的联姻。”
文亦琛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我原来就说过,我懂得把握分寸的,您不必担心。”
文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了,只是神色有些复杂难辨。
“订婚仪式的事情就麻烦您多操心了,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晚上就不留下来吃饭了。”他说着朝文老夫人微微鞠了个躬,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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