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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还须系铃人,淳和的心结是他,救她于噩梦中的人是她。顾云也试图探入过她的梦境,奈何淳和元魂太不稳定,梦境险象丛生,顾云稍一探入险些乱了心魂。梦境与魂魄相连,顾云担心再次深入梦境会伤到淳和,便没再试过。
直到婆婆点明淳和心病的由来,顾云慎重斟酌之后,决定亲身再赴淳和的噩梦之中。淳和从冗长梦境中惊醒时嗅到了一丝奇异香味,她疲惫地呼出口沉重的凉气,侧过身去却是看到了静静坐在床头的一片黑影。
连夜的睡眠不足让她有些虚弱,神智亦是浑浑噩噩,眼睛眯啊眯地瞧了好久才看清了那片黑影是顾云。她想蹭过去,可略为沉重的身体不能如她所愿,她没有罢休仍是执着地往顾云那边蹭去:“顾云~”
顾云仿佛从怔忪里醒过来,一见她折腾主动靠过去将她扶入怀中。淳和发出声满足地呜声,抱着顾云胳膊嗅来嗅去:“什么味道?”
“安魂……安神香。”顾云抹去她脸上的冷汗,她的体温和她的汗水一样没有丝毫温度,让顾云生出种错觉,好像自己怀中抱着的仍是那条冰凉凉的小蛟龙,他的声音很轻柔,怕惊到了她似的:“你不是睡得不好吗,特意寻来的,怎么,不喜欢?”
“还好……”淳和打了个呵欠,她睡不好不代表她不困,实际上缺乏睡眠的她困得要命:“顾云~人家难受……”
“乖,很快就会好了。”顾云拍拍她的胳膊。
淳和嘟起嘴:“要多久啊……我好长时间没有练剑了,也没有喂大兔子了……”
“不急不急……”顾云依旧那样不急不忙地安慰着她:“大兔子明晟给你照料得很好,练剑也不急于一时。”他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才开口问:“阿淳,你恨我么……”
他问的声音非常低,低到淳和啊地茫然看他,顾云没有看她重复了一遍问题。淳和听清了,但她没弄清顾云为什么要这样问,偏着头借着烛光想要看清他的神情:“顾云……”
“算了。”她的精神已经很不济,顾云不想再让她费神,这是他的心结,本不该由她一同承担:“阿淳,今夜我陪你睡好么?”
“好哇!”淳和很高兴,上一次顾云愿意陪她一同睡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大概是嫌弃她总尿床吧,有一年他郑重对她宣布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和他一起睡了。哼!借口!都是借口!那时候她已经不尿床了好伐!
淳和到这一世还是身娇肉贵的命,虽然不至于不睡金玉床就过敏,但稍有粗糙她仍是不适。顾云犹豫片刻,褪下外衣仅留着单衣躺在了她身侧,他替她拉好被子,吻吻额头:“睡吧。”
安魂香的作用发挥得很快,淳和重新为卷土重来的睡意所覆盖,她追随本能往顾云怀里钻,迷迷糊糊地还想起来把顾云扯入被子里:“外面冷啦~”
顾云压住她这只手,她那只手不依不休地爬过来:“不要和我一样被冻着嘛!”
在明晟与顾云的有心隐瞒下,淳和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受了风寒病倒的。瞒着她也是为了避免她更大的不安,可当淳和说出这句话时顾云心头一塞,如打翻了五味瓶般,说不出滋味。
“依你便是了。”顾云无奈摇头,不依她想她安稳睡着是不可能的。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侧,她微热的身躯就在一侧,顾云却是没有一点邪念。他轻轻握住她的胳膊,短短几日瘦得不盈一握,可想而知她消瘦得有多厉害。
“疼么?”顾云将她拢在怀中。
“不疼……就是害怕,”淳和的声音已经飘忽起来:“每一次都怕……”
“我陪着你,不会怕了。”
这回顾云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了,淳和已然再一次沉入睡梦之中,顾云凝视着她的面庞,轻轻吻上她眉心,亦是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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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由心生,一个人若是心志坚定,他人就难以侵入她的梦境。相反,心志脆弱者的梦境则如张薄纸般毫无防御可言。按理说,此时处于虚弱之中的淳和的梦境理应可轻易而入。
顾云确实几乎没用多少手段就入了淳和的梦,可简单地入梦后他所面临的却是险象环生的处境。
这个险,是因为冷。太冷了,淳和的梦境初端几乎就是一片茫茫无际的大雪。天上雪絮纷飞,地上积雪厚达数尺,俨然一个冰天雪地的绝境。顾云设想过很多种境况,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种开场。
淳和在哪里呢?顾云几乎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她,没有让他多费波折就让他看到了前方那个伫立的熟悉身影。
她离顾云有数丈之遥,穿着单薄的衣裙,粉色的襦裙,粉色的芙蓉簪,这是她在绛州时最常做的打扮。她似乎一点都察觉不到寒意,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仰望着漫天大雪。那些雪花卷在风里落在她身上立刻消失不见,好似与她融为一体。
“真挺冷的,是不是?”寂静到荒芜的梦境里突然响起了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的没有平时的软甜:“从小我就怕冷,别家洞府的小孩都不怕冷,就我怕冷。他们都很奇怪,因为我本身没有体温,为什么还会怕冷呢?”她仿佛没有看到顾云,自言自语着:“我也不知道哇,我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嘛……”
顾云所有的话语蓦地梗在喉头,堵得他喉咙发疼:“阿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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