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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琴步履间袅袅娜娜,清素如兰的衣衫格外典雅,从外头缓缓走入。
陶灼华便柔顺地立起身子,显得依旧有些羞涩,却也不失礼仪。
前世的旧人今世再次相见,苏梓琴从对方那清简婉约的装扮及沉默少言的宁静间捕捉到一丝不易查觉的气韵高华,心间初时有三分猜测,此时却化做了七分。
默默慨叹陶灼华前世被何子岑捧在掌心,十年的宸妃娘娘果然不是白做,从骨子里便添了凤仪高华。到好过自己与李隆寿,明明是一国的帝后,却整日凄风苦雨相对,哪里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样子。
两下里虽还未曾言语,却都是暗暗打量对方。
陶灼华瞧着苏梓琴众星捧月一般,模样依然是那个模样,装束却与从前迥然不同,仿佛一枝凝露的玫瑰褪去华丽丽的身姿,到成为竹上幽雪般清雅。
点点疑虑下了眉头却上心头,陶灼华面容淡淡如水,只是微微后退了半步,并不上前寒暄,只等着长公主替自己引见。
前世的妹妹、长公主府的千金嫡女,后来的大裕皇后,哪一重身份都为自己不喜,更何况虽然两个人前世里相处并不多,她却几乎能变着法子对自己欺凌。
若不是大裕不甘心臣服,撕毁了合约更与大阮反目成仇,瑞安长公主又怎么会逼迫自己送什么军需、什么布防图?
更何况苏梓琴既然随了瑞了长公主的野心勃勃,想必也曾指点过李隆寿的江山。归根结底,这母女二人都是她与何子岑劳燕分飞的始作俑者。
宽敞的房间内花气袭人,几缕袅袅的的甜香氤氲,自是宁馨馥郁,陶灼华嗅在鼻中却只觉得呼吸不畅。她心间如被重锤锤过,又如同被千堆巨浪拍打着水岸,下一刻便会绝堤泛滥。
笼在袖间的掌心又被自己的指甲抓出血痕,陶灼华勉力维持着自己的站姿,面上却无喜无悲,唯有春水缓缓流过的静默。
苏梓琴仿佛刻意为之,她离得陶灼华很近。行走间水绿色的绣鞋不小心碰着陶灼华的衣裙、几乎是从她旁边擦身而过。
陶灼华心内厌恶,慌忙将眼脸轻轻低垂,又怯怯后退了两步。
两人交错而过时,苏梓琴却在她身边略做停留,陶灼华只觉得两道探究的目光深湛而浓郁,空气间似乎隐隐有火花碰撞,却是倏然间归于无形。
苏梓琴似是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开口,只是再淡淡地打量了陶灼华一眼,便轻轻盈盈往长公主身边走去。
她娇笑嫣然地曲膝问安,唤了一声母亲,亲昵地偎在了长公主身边,又四顾一望,依旧拖着娇嗲甜腻的语调问道:“怎得不见爹爹在坐?”
“你父亲回房更衣,稍后便到”,瑞安长公主慈爱地点一下苏梓琴的鼻子,却觉得女儿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与平日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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