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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深语穿着白色旗袍，戴着绶带，走至操场高二一班队伍的最前方，站在他们班体委身边，举起了一班的班牌。
后方有观礼的同学感叹：“草，金童玉女plus是真的。”
好嘛，等江绪毕业，他和秋予那对该拆伙禅让了。
杭婉站在最前面，又一直举着手机，看得一清二楚，怒道：“你知道个啥啊？”
程玺在国际部和他们班女生一起刷表白墙，心道完蛋，误会大发了，后续处理起来，那小神仙指不定有多烦。
许嘉树也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一惊——难道你陆小仙还是个两手都抓的浪子？
观景台上的两人接受老师领导们的审视，秋予确认话筒已关，开口：“我长高了。”
谁又听得懂秋予这窜出来的一句胡话？
唯有陆右景，脸色好了许多，有了点人气。
秋予目光坦荡，回应所有人的探究，只拉着陆右景往下走：“我带他去拍方阵采风。”
“你是哪个班的同学？”曲庆玉皱眉，问陆右景。
秋予想替他答，却听校长对曲庆玉道：“高二国际部的陆右景，你还有印象吗？”
曲庆玉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这名字在校史馆的荣誉墙刻着呢——捐款大户。
一时间不好再说什么，放秋予把他带下去。
观景台上，只有江绪回头看那束角落里的花，这一刻自己和这束花没任何区别，都会被一脚踢开。
原来是这样，他想，原来他一直都不在秋予的视角中。
跟在她身后，陆小仙如往日那般平静谦和，似两人真是要去找个好地方拍方阵的照片。
突然，陆右景举起拿相机的时候，没费什么力气就挣开了秋予拉住他的腕：“别动。”
咒语一样定住她。
秋予死死看着他掀开后盖拍自己，质问：“不是没电了吗？”
“可以有。”
轻笑：“我穿校服你也乐意拍？”
“你穿什么，我都乐意拍。”
秋予伸手，覆上镜头，一片黑暗。
陆右景抬头，不再通过屏幕看她，两人之间沉默流转。
她的眼可真冷，她的心也是这般冷么？
陆右景苦笑。
可那张慈悲的容颜，苦笑也像是怜惜。
“别拍了，我不喜欢拍照，跟你说过的吧。”
“你说过的话那么多，我又不可能每一句都记得住。”
“是么？”手垂下，指尖犹凉。
陆右景叹息，正要收起相机，但秋予见他动作，却拦下：“你记不住我说的话，为什么会记住我的尺码？为什么会记住我的名字？”
问得狠，问得双目如火——不冷的。
陆右景手一紧，眼神晦涩，被火燎至发燥，秋风也吹不灭，只会助长心火胡乱地烧。
“你想听我回答？”
操场上人声鼎沸，高二一班正在进行才艺展示，一起唱着他们班的班歌。
他们两人站在一侧，与此处的热闹格格不入，就像是世界有意分出一块寂静给他们，让他们只听见彼此的心跳。
久久不见她回应，陆右景垂眸，扯起嘴角：“不想听到答案就不要问。”
这句话被陆右景说出来就足够严厉了。他什么时候这样对待过秋予。只是受不了。
她不做，他不安，她不说，他不懂。
骗自己很容易，可以从很多片段来勾勒秋予的喜欢，可太缥缈了，陆右景伸手也握不住。
他不敢看她。
秋予回过神——克制着，清醒过来。
给出的答案真可恨，却又种着她心底最软处生长出的花：“给我一点时间，等等我，我会听你回答的。”
瞧，多可恨。
怎么能说这种话？
还好，她对自己说了这种话！
陆右景本以为自己会埋怨，此刻只一张脸依旧清冷，手上动作却泄露心况。他把相机强硬地塞到秋予手里：“我带队走过去的时候，你拍我，好不好？”
秋予接过，好重，连忙换了双手抬起来：“啊……”
“会用吗？”
“不太会，有傻瓜键吗？”
这话问得可爱，陆右景靠她更近：“我教你。”
不会没关系。他就是能让你在他面前坦然地说出自己不会，不会有任何羞赧与自卑。他会说他来教你，永远平和地将自己知道的、学过的、走在前面所看见的全都告诉你。
他愿意停下，愿意去等。
秋予和他凑近，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是橙花与苦艾。
简单教了几个按键，秋予的鞋尖在地上转了转：“我去找你会不会不太好？”
“担心什么？”
“今天人很多，应该会有很多人去拍你，很容易被发表白墙。”
“别担心，不会有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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