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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楚瑶的正殿出来,东陵馥一眼便瞧见了候在殿门不远处的玉岑。
她方才不过是在楚瑶面前提了提想将玉岑要回身边之事,那女子便即刻让年富带着懿旨去了惠嫔宫中,将玉岑调来了兰陵殿。
看着玉岑眉开眼笑的朝她迎来,东陵馥握了握她寒凉的双手,便道,“傻丫头,独自在外站这么久不冷吗,就不能回厢房等我?”
闻言,玉岑虽是撇了撇嘴,却难掩唇角的笑意,“奴婢这也是念着公主嘛。鲎”
淡笑着将目光眺向前方,东陵馥犹自迈开了步履,“走吧。”
能够再度回到这女子身边当差,玉岑已是欣喜万分褴。
一路上,她的小脸虽被冻得通红,却目光不离的注视着走在自己前方的东陵馥,生怕错过了主子的每一句话语与吩咐。
这段时日,公主甚少在宫中走动,除却应楚瑶的邀约,这女子其余时间基本都是静静地呆在偏殿中。
她虽随在云萝公主身边多年,可自公主死而复生后,心性便大变。而这一次,公主更是经历了皇朝更替这般翻覆的劫难。
她向来生性愚钝,不如秋荷那般聪敏心细,能够洞察出公主的心思。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能感觉到公主丝丝点点的变化。如今,笑容在这女子脸上已是越来越少,更多时候,她都是一副目光离散的失神模样。
二人一回到厢房,东陵馥便微微地松了口气,走到圆桌旁坐下。伸手替自己斟了一杯暖茶,她几乎是瞬间灌下了肚。
“玉岑,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吗?”
“公主指的是关于皇上的事?还是其它什么?”闻言,玉岑略有不解的开口问道。
这段时日,她都在惠嫔宫中当差,时常能听见一些宫女与太监私下议论宫中是非。
“那日之后,还有霍昕的消息吗?”犹自沉默了片刻,东陵馥再度问道。
思及祝文良最终落得凌迟处死的下场,她只觉不寒而栗。
想到霍昕,她不由得替这男子担心着。
不知皇叔究竟会如何处置他?
“奴婢之前曾在惠嫔那里听说过,皇上已将不少余党打入了天牢,准备在刑部定罪后,再论罪处置。”
“但不久前,一场大火竟将天牢里大部分囚犯烧死在了狱中。据刑部的验尸结果来看,霍昕也在其中。”
“至于这场大火究竟是如何烧起来的,似也无人刻意追查,已是不了了之。而皇上也下了圣旨,从此以后,谁也不准再提此事。”玉岑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闻言,东陵馥微凝了双目。
像天牢这种守卫极为严密的地方怎会莫名遭遇大火?
依照皇叔的性子,又怎会轻易将这件事尘封。
想起那日自己在被执行荒刑时,那抹注视她的奇怪眼神,东陵馥轻蹙了眉。
分明是那般陌生的面孔,但她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会是他吗?
东陵皓死了,东陵烨死了,就连那个真心待她好的温敏彤,也因不愿她被威胁而结束掉了自己的性命。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聚变之后,每个人都重新归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属于她的那个位置在哪里呢?
思来想去,她发现世间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原本她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痛苦,彷徨,挣扎过,也撕心竭力的反抗过。
终究,她还是不忍与皇叔为敌。
放弃吧,放下所有爱恨情仇,离开或许便是她最好的选择。
看着东陵馥眉间蕴出的淡淡愁绪,玉岑赶忙转移话题,嬉笑道,“公主在正殿待了许久,估摸着也有些累了,奴婢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再加入一些助眠药草,公主可好好地泡个澡再休息。”
这丫头径自开口,双手比划着在东陵馥面前晃来晃去。
“如果这个时候秋荷也在就好了,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末了,本是想宽慰东陵馥的玉岑反是愈发感伤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五官都挤作了一团。
眸色淡淡地看着眼前女子,东陵馥却是不以为意地低喃道,“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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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便是一夜之间,绚烂的冬日暖阳便悄悄地匿入了云朵里。不知从何时起,天幕中又飘散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因玉岑已再度回到东陵馥身旁,这女子自也替换下了雪雁,留在东陵馥房中贴身伺候。
天边才见微明之色,玉岑便早早起身来到偏殿厢房中,朝铜盆里添碳加火,让房内一直保持温盈暖绵。
见床榻上的女子睡得正好,她便轻笑着坐在了一旁的圆桌前,徐徐打量着房中的陈设。
片刻后,待厢房内的光影随窗外的天气渐渐明朗时,东陵馥已
在睡梦中悠悠转醒。
一手抚过尽显干涩的眼,她蹙眉将双眸频频合动几许后,才终是看清了独坐在桌前的那抹身影。
瞧见东陵馥正张开双眼看着自己,玉岑忙起身迎了过去,“公主,今儿的天气十分凌寒,你再多睡会,晚些起身吧。”
闻言,东陵馥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的素白景致,却是应道,“没事,我一直躺着也不好受。”
“好,那奴婢去将衣裳拿来。”说完,玉岑便转身去到火盆的展架旁,将被炭火烘得暖热的锦袄取了下来。
掀开锦被坐了起身,东陵馥在她的伺候下刚一穿上锦袄,便挑眉笑道,“果然还是自己的丫头贴心,这连衣裳都是暖暖的。”
“那可不是,奴婢伺候公主的心可是半分不假。”玉岑一面悉心的替她牵展着衣袖,一面娇俏的扬了扬下颌。
片刻后,见这女子的衣裳都已穿戴妥当,玉岑便唤宫女将盥洗用具端了进来。
一番清洗过后,东陵馥如往常一般坐在了雕花铜镜前,由玉岑替自己挽发上妆。
眸色静然的看着铜镜中倒映而出的倾世容颜,东陵馥微凝了唇角。
在历经了一系列的变故后,这女子眉间原本映出的点滴青涩已被如水从容取代,而她夺目耀世的华光,亦从未消减过分毫。
目光缓缓移向上方,此刻映入东陵馥视线的,是玉岑清秀白净的面容。便是遭遇过这样多的磨难,这女子却仍是保持着最初的单纯与善良,甚至那大喇喇的性子也一如从前。
思及此处,东陵馥轻轻地笑了笑,却在微转眼眸之际,顿住了目光。
随着一阵推门的声响传来,雕花铜镜中,已然映出了另一抹身影。
忽的转头看向后方,东陵馥将目光落向了正立在厢房门口的秋荷。
此刻,她正轻喘气息,眼带急切的看着自己。便是发丝都已教霜雪沁湿,狼狈的搭在脸侧,她也不曾将其整理过分毫。
“衣裳都湿成了这样,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听闻东陵馥一如往昔般不失轻责却又带着关切的话语,秋荷看了眼同样注视着自己的玉岑,已是不顾鞋袜的湿潮,几个大步来到她身前,跪了下来。
“奴婢想回来公主身旁当差,侍奉公主左右。”
垂眸看向她满目焦急的模样,东陵馥一手将她搀扶起来,叹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已不再是北胤国从前那个被视为天之骄女的云萝公主了。”
“从今往后,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又怎能再照拂得了你们。”
看了眼身旁手执木梳的女子,她又道,“玉岑是因没有机会出宫,我才将她留在身旁,以免教人欺侮了去。”
“可你既有机会出宫,便不要再回来了。”
见她似无意留下自己,秋荷将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再度重重一跪,“公主,你若不肯将奴婢留下,奴婢便无容身之处了。”
此刻,她急急道出的,虽是一番祈求之言,可字字句句都透着一抹坚稳如山的执着。
轻蹙起眉注视着这个生性倔强的女子,东陵馥的心已是微微一颤。
即刻伸手将秋荷从地上拉起,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罢了,你便先留在我身边吧。”
见东陵馥终是松口应允,秋荷赶忙言谢之余,亦浅笑着看向了一旁露出惊喜笑意的玉岑。
瞥了眼二人相视而笑的模样,东陵馥朝玉岑挑眉道,“就顾着傻笑,还不快带她去将这身湿衣给换了。”
闻言,玉岑恍悟道,“对对,奴婢这就去。”说着,她一手拉过秋荷,拽着她朝了偏殿西侧的宫女厢房行去。
直到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东陵馥才起身来到窗棂前,静静地凝看着院中飞雪飘摇地深冬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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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宫。
静无声息的坐在圆桌前,青芜正低眉看着身旁女子替自己细致的涂抹紫熏蔻丹。
眼见自己的芊芊十指尽数染上了溢着花香气息的淡紫灵彩,她轻扬起唇角,浅浅笑开。
将这女子美若娇花的容颜收入眼底,立于一旁帮衬的贴身侍婢银珠不禁感叹连连,“放眼整个后宫,怕是没有一人能比得过娘娘的容貌,难怪皇上独宠娘娘一人。现下,宫中不知有多少人羡慕着娘娘呢。”
“你这鬼丫头,平日里就属你的话最多,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青芜微蹙着眉,轻责了一句。
下一秒,银珠倒是马上摆出了一副委屈模样。
心知自家主子心眼好,不会当真生她的气,她撇了撇嘴,又道,“娘娘,并非奴婢一人这样认为,这话早已传遍了整个后宫。若是娘娘能比皇后先一步诞下皇子,他将来必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诞下皇子?
霎时,青芜原本明静的双眸瞬间灰暗了几分,涣散的目光让她看起来尤为娇怜。
孩子…她还能有为他生下孩子的可能吗?
思虑至此,她的心上就如重压下了千金巨石,那生生烈烈的闷钝之感让她几欲痛到死去。
忽然间,殿外有太监进来禀报,“萱妃娘娘,陆太医来给娘娘把平安脉了。”
黯然的眼瞬间重映明耀,青芜缓缓瞥过殿门处,淡淡道,“请陆太医进来吧。”
下一刻,陆横逸已提着药箱躬身走了进来。刚踏入殿门几步,他便下跪行礼道,“萱妃娘娘万福。”
“陆太医快请起。”凝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青芜转眸看向一旁的银珠,吩咐道,“给陆太医赐座。”
在随侍宫人搬来一张椅子后,银珠便依照惯例在青芜的手腕间履上了一方丝巾,以让陆横逸上前来诊平安脉。
此时,一旁虽有宫人端上了早已备好的暖茶与糕点,但整个殿中却仍是静宁得毫无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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