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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玉回了院子,面上笑意顿散。
绛河留下沈翎玉来时所买的花灯,退出门去,沈翎玉独自一人躺在榻上,看着那花灯出神。
这一躺,沈翎玉忽然觉得浑身都累极了,肩上仿佛压着千斤重,容不得她半刻喘息。
她望着屏风的方向,入眼锦绣繁华,金堆玉砌,可偏偏这里的砖瓦都踩在刀刃上。
沈翎玉不由嗤笑,戚负雪利用她这一回,当真怕她会弃各州郡于不顾。她沈翎玉自幼学了忠君为臣之道,而今竟真真只让人看得清“忠君”二字。就连心悦之人,此刻也不敢信她或会心系百姓。
说不难过,那是放屁。
不知不觉,门外忽然传来动静,沈翎玉睁开眼,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沈翎玉神思恍惚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竟睡了过去,而后眸光微动,眼神清明了。
她隐隐听着,是戚负雪在同绛河吩咐什么。
沈翎玉缓缓坐起身来,戚负雪也在这时推门而入,他绕过屏风,点了灯,看见卸了钗环的沈翎玉。
沈翎玉眼中尚有困意,却还是对他笑,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陪我爹下了几局?”
她语气很温柔,仿佛午时的争端未曾发生,戚负雪愣了愣,坐在了她身旁,答道:“两局。”
沈翎玉记得沈靖安那爱悔棋的性子,道:“我爹棋艺不精,却偏爱此道,泱泱也随了他。与我爹下棋,不在半路逃之夭夭是有些难得。”
戚负雪摇摇头,看着沈翎玉没说话。
沈翎玉揉了揉戚负雪的指尖,道:“你在这歇歇,我们一会儿去街上赏花灯。”
戚负雪听着沈翎玉的纵容,眼眶红起来,额头抵在沈翎玉肩头,呢喃道:“殿下,你这般,要我如何是好?”
愧疚如同潮涌淹没了戚负雪,他这一手猝不及防,仗着的就是沈翎玉不会拦他,不舍得拦他。
沈翎玉没听清戚负雪的话,但她能猜得七七八八。沈翎玉捏了捏戚负雪的脖颈,道:“别哭。”
戚负雪蓦然道:“殿下,今夜大约要死很多人。”
“我知。”
“殿下舍得绣衣营影卫?”
沈翎玉如实道:“舍不得。”
半刻后,绛河在外头禀报,“殿下,南星到了。”
戚负雪为沈翎玉绾发的手一顿。
“不必进了。”沈翎玉对外头道,而后看向铜镜中映出的戚负雪,道:“继续。”
戚负雪道:“臣让临池打晕了南星,用他的腰牌框了刘垠。”
沈翎玉“嗯”了一声,道:“刘垠本可以做个守城校尉,这点辨别真伪的本事还是有的,他放你出来,回去还要罚过。”
戚负雪收了声。
待束好了发,沈翎玉起身,抬手揉了揉戚负雪的眼尾,道:“不必多想,违令便该罚,就是南星,我今日也要问责他失职。”
戚负雪低下眉眼,心知沈翎玉是要他长记性。
沈翎玉见他不作妖,这才满意,扬声对外头道:“绛河,让外头的禁军带好了刀,今夜赏灯,守卫不得松懈。”
绛河道:“殿下,将军那边可还一起?”
沈翎玉推开门走出去,隐隐月光洒在她面上。沈翎玉轻声道:“不了,今夜只有我与你们公子。”
绛河屈膝道:“诺。”
南星握住栓在腰间的刀,抿唇立于阶下,他望着沈翎玉,没有躲避沈翎玉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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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已上了天禄大街,戚负雪坐在沈翎玉手边,他听着街上的热闹,手里提着花灯,来来回回的仔细看。
戚负雪道:“殿下路上买的?”
“原想着哄你时用。”沈翎玉道,“戚公子没见过?”
“见过,却未放过。”戚负雪指尖抚过花瓣,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渊北在这个时节,河上只有冰。阿醉爱到河上捉鱼,带了下人用刀刨冰面,往往废了好大的力气也捉不到几尾,回来还要挨父亲的揍。”
沈翎玉忽地道:“我也没放过。”
戚负雪愕然抬眼。
“这话不是哄你。”沈翎玉道:“我幼时不懂这些,也不爱这看着精致冶丽却毫无用处的东西。后来去了宫中,我便跟在师父身边学功夫,听先生讲授诗书,那时候忙起来用膳都急匆匆的,整日不是在书堂就是在校武场,更没有闲情逸致去做这些。待到师父……左右这些年闲了,却也想不起花灯这般玩意儿,都绕着前朝后宫打些没什么用处的转。”
戚负雪道:“如此,今年殿下陪臣放花灯吧。”
沈翎玉满口应承,“成啊,待今夜抓了刺客,你要放几盏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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