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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国使团被迎入都,浩浩荡荡的队伍踏上天禄大街。
身披甲胄,手持长枪的兵士们训练有素的列于天禄大街两侧,每隔百米便有兵士扬声恭请诸位使臣入都,这声音响遏行云,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也能确保被行人听清。
淮月郡主等人一路进了大内,来到云安殿,昭宁帝与文武百官已等候多时。
昭宁帝亲自起身,将国书交由礼部尚书聂开则,其立于阶上宣读国书,西域与南桑使臣亦是。
待双方国书宣读完毕,淮月郡主与南桑国舅依着各自国家的礼制向昭宁帝行礼。
昭宁帝例行宣问,双方说着“很好、无碍”的官话,紧接着便是互赠国礼的仪式。
沈翎玉立在一旁,不时跟着行礼叩拜,她按捺着心中的烦躁,面上摆出一副友好欢迎的模样。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沈翎玉才得以暂时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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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馆。
南桑国舅谢倥由婢女服侍脱了外衣,他坐在桌边喝了盏白水。
谢倥的年岁与昭宁帝相仿,这一趟折腾下来也倍感疲倦,他倚在椅子上阖眸小憩。
恍惚间,外头小厮来敲门,道:“国舅爷,皇子殿下到了。”
谢倥霎时清醒,睁开双眼后,眸中不见分毫倦意,他连忙起身去开门,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外甥。
贺泽风身着蓝青锦衣,腰配玉饰,仪表堂堂,身姿挺拔的男儿郎却在见到舅父的一瞬红了眼眶。
“舅父。”贺泽风哽咽道,谢倥从中听出了满腹委屈。
谢倥提起三十几斤的重刀尚能四平八稳,手上丝毫不抖,眼下却微微发颤。
谢倥抬手抹掉泪,道:“进、进门,我们慢慢说。”
贺泽风看着谢倥宽厚却不似曾经挺直的脊背,喉咙隐隐泛酸。他幼时常被谢倥托到肩上,谢倥会带着他在海棠花树下玩闹,那是儿时最欢快的场景,也是记忆中唯一无忧无虑的年岁。
谢倥极认真地看着贺泽风,他眼中满是欣慰,嘴里不住的重复一个“好”字。
谢倥忍住泪意,道:“好儿郎,莫怕,舅父来接你回家。”
贺泽风摇摆不定的心对上长辈的殷切期盼,他忽然觉得无地自容。
他为了两国安定选择入大琰为质,又因着本不该有的私欲动了夺权之心,故而在年前传信于母亲,直言他要回南桑,这才有了谢倥不远万里来到盛京城。
贺泽风没想到计划会被沈翎玉打乱,沈孀得知真相与他诀别,他为此一度失了分寸做了许多愚不可及之事,楚元问他箭指何处,凭心而论,如今的他还是当年那个希望四海清平的贺泽风吗?贺泽风在那场比试中生出了悔心。
贺泽风想继续留在这,这颗心又在见到谢倥时变得犹豫不决,留于大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倥见贺泽风寡言少语,一针见血地问道:“泽风,你还愿意回去吗?”
贺泽风道:“舅父,我——”
谢倥打断他道:“殿下,此番会向大琰奉上两座城池,且皇后自称重病,以为全孝道作由将你带回,如今皇后因此在宫中处境艰难,统领六宫的大权落于贵妃之手,还望殿下三思!谢家,南桑都在盼着殿下回去。”
贺泽风倏地攥紧拳头,骨节发白,霎时如梦初醒。
沈孀说得不错,从他决定返回南桑开始,他们便注定要一拍两散。
贺泽风曾固执地以为,只要他留在大琰,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事实却是旁的路都已被抹去,母亲用了无法回转的方式决心要助他回去,而让这一切开始的人就是他。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命运推动着他,贺泽风的面前只有返回南桑这一条路。
少顷,贺泽风眼中噙着不舍,他道:“舅父,再等等,等我办完最后一件事,我便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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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沈翎玉奔回重华宫。
绛河见到急匆匆的沈翎玉还以为出了什么乱子,忙上前,“殿下,您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绯玉不是说您要留在使馆吗?”
沈翎玉颔首,道:“是要留下,钻着空子回来一趟,半个时辰后便走。衔青呢?”
绛河双手交握,颇为不忍心的给沈翎玉泼了一头冷水。
她道:“公子在午睡。”
沈翎玉的脚步猛然顿住一瞬,随即又朝重华殿去,边走边问:“午睡?这不是用饭的时辰吗?可是身上不舒坦,仉青松和灵津呢?看过没有?”
绛河道:“公子昨夜没睡好,晌午便睡得早些。”
沈翎玉闻言却乐了,同时又起了一股心疼劲。
“行了,你退下,我看看他就走。”沈翎玉说着又叫住了绛河,她前脚已踏进殿门,后半句便压低了声音,道:“我不在就仔细盯着他,直接让灵津搬过来也成。”
绛河驱散了殿中的侍女,沈翎玉轻步绕过屏风,戚负雪裹在被子里睡得安稳,脸上泛着一层薄红。
沈翎玉没挪椅子,她怕声响吵醒了戚负雪,便坐的远远的看了半晌。
没一会儿,沈翎玉瞥见炉子上的香烟几不可见,便抬手添了少许安神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今日若没回来,便不知道戚负雪要靠安神香入眠。
沈翎玉留了一炷香的功夫,转身出了重华殿,她在外头唤来绛河,道:“晚宴的时候你和临池跟着衔青——”
沈翎玉话说了一半,忽然发觉自己从回来便没见过临池,沈翎玉顿了顿,说:“谢秋他们两个呢?”
绛河道:“跟绯玉在别院比武呢,绯玉被扣掉的银子,几乎要在谢秋那赢回来了。”
沈翎玉点点头,谢秋和路兆没走,想来不是什么凶险的事,沈翎玉没再问临池的去处,她思索着道:“晚宴上别来寻我,记得和衔青也说一声,那淮月郡主性子乖张,若知道了我和衔青的关系怕是要找麻烦。”
绛河道:“属下记住了。”
沈翎玉这才出宫,到了宫门便翻上马,朝使馆奔去,敲响了淮月郡主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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