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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王梓明刚到工地,就接到了报社同学贺方的电话。贺方在电话中告诉他,农民工杜鹏的诗被江南一家出版社看中,对方想和作者商谈一下具体出版事宜,签订相关协议,让他马上带着作者赶到报社。
王梓明听了很兴奋,去桥下找到了杜鹏,杜鹏正趴在自己的小木箱上写诗,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语无伦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坐上王梓明的车,在去报社的路上,还反反复复地说:王部长,我们不是遇到骗子了吧?我胡乱写的那些东西竟然会被出版社看中?
王梓明说是的,你很可能要出名了。
赶到报社,出版社的一位编辑已经等在贺方的办公室了。原来这个出版社在各地设有办事处,这位编辑和贺方经常打交道,关系比较好。出版社提出了两条出版方式,一是签作者,就是签杜鹏,以后他的作品必须在这家出版社出版;二是签作品,出版诗集,向作者支付一定费用后,出版社负责出版并销售。杜鹏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和出版社签作品。由他提供了自己创作的100多首诗,出版社等诗集出版后,支付其稿酬3万元。协议签订的很顺利,不到上午10点就签完了。杜鹏没有笔名,决定就用真名杜鹏,诗集的名字就叫:《农民工的梦》。
回到工地,杜鹏为了表示感谢,送给了王梓明一件特殊的礼物――一双绣花的鞋垫。他告诉王梓明,这鞋垫是他在老家的对象送给他的,是一针一线缝起来的,自己从来舍不得用。王梓明不肯收,说这是你们爱情的信物,我决不能夺人之美。但杜鹏不答应,说已经给对象商量过了,征得了她的同意,对象答应还会再绣鞋垫给他的。并说,我对象对你也十分感谢。王梓明还是坚持不肯收,但杜鹏送的实在,没办只好收下了。
王梓明说杜鹏,你对象叫什么名字?杜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叫小芳。王梓明想到了那首歌,就说小芳一定很漂亮吧,是不是红扑扑的脸蛋,有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杜鹏惊讶地睁大眼睛说:你怎么知道的?王梓明笑着说我是猜的。
杜鹏告诉王梓明,自己出来打工,就是要挣钱盖房结婚的。等出版社支付了这3万元,自己就可以提前结婚了。说着话眯着眼睛望着家乡的方向,一副对未来的幸福生活很憧憬的样子。沉浸在喜悦中的他哪里知道,命运并没有公平对他,这个腼腆的农村小伙子,一位才华横溢的农民工诗人,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出版的诗集,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心爱的小芳了!
中午王梓明没有回家,随便吃了点饭,回到工地办公室,把空调开的大大的,脱的只剩下个裤头,把自己扔到了那张单人床上。躺下来,翻来覆去,竟然没什么睡意。就又很自然地想到了杨秋香。想到自己昨天在图画办公室为杨秋香说情的一幕,心里有点堵。心想如果不是他出谋划策,利用孙小柔整倒了朱银龙,图画她怎能有今天?不过自己没有对图画说出来罢了,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感激的。图画所说工程部副部长的人选要走民主推荐的路子,实际上是婉转拒绝了王梓明的要求。想到此,王梓明就有点不平衡,心想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告诉图画自己曾经为了她做出的努力。
其实图画作为公司的一把手,是完全说了算的。提拔一个副部长,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一句话的事情。只要她发话,下面自然会有人事部去操作,并且操作的还完全符合程序,天衣无缝,让大家无话可说。王梓明努力地想,想不通图画为什么会拒绝他。难道是因为自己推荐了杨秋香,图画在心里产生了醋意?凭图画的作风和肚量,她绝对不会为了这个去吃什么醋,那显然是很可笑的事情。只是自己在杨秋香面前已经做出承诺要帮她,如果杨秋香不能被提拔的话,自己面子上显然是很过不去的。
想起杨秋香,王梓明又想起了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那晚的杨秋香,就像是一座酝酿了两年的火山,终于爆发了,烈焰腾腾,来势凶猛。王梓明没有想到她会那么饥渴,欲望会那么强烈,她结实、饱满、柔软、火热的身体就像一台真空机似的,强有力地收缩着,很有一种要把他抽干、抽成一张相片的劲头。而他也在这种强大的吸引力下,体会到了灵魂出窍的快感,那种感觉就像吸食鸦片似的,很让他迷恋,很让他上瘾。看来世上再深的沟壑,也深不过女人的欲望。又想到自己之所以能把她弄了个死去活来,除了自己的恣意奉承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使用了那个挺着大乳奶孩子的女人推荐的秘密武器,让杨秋香猝不及防地直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中,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被刺激的一塌糊涂了。王梓明想起她在云端时,那身体抽搐,双眼翻白,眼泪横飞的满足表情,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
这时候空调却突然停止了转动,停电了。这座院子的主人,就是那个泼辣女校长。当时安装空调时候,是从她房间里拉了一根线过来。可能是负荷过大,保险丝太细,时不时地跳闸。不过往往是等一阵子就又来电了。
王梓明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空调再次运转起来,但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来电的迹象。这时候,空调制造出来的那些凉气已经完全跑掉了,房间里马上就变成了蒸笼,他身上的汗水源源不断地淌出来,把身下弄的黏糊糊的。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赵总监总是很积极主动地去到女校长房间修理,但今天他据说是头晕,请假了。王梓明估计他也不是什么头晕,很有可能是身子被强悍的女校长吸空了,自己害了怕了。
其实这个女校长,虽然很泼辣,还有点淫荡,但王梓明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特别的厌恶,反而觉得她活的很自我,很放松,起码不虚伪,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比公司里那些小肚鸡肠的女人们要快乐的多,洒脱的多。人说女人是一朵花,只是到了水比海深的公司,这些花朵就像进了玻璃房,再也得到不阳光雨露的滋润,能得到的只是公司虚伪气氛的熏陶。虽然也开花,但都是被焐熟的,焐开的,那花当然就没有什么阳光的味道,没有什么生命力。而女校长这朵花,虽不娇艳,却是长在户外的原野上,根粗叶壮,贪婪地吸收着天地精华,根部刚好还有一坨牛粪。
听赵俊才讲,女校长离过三次婚。不过说是离婚也不确切,因为她的三任男人都死了,她不离婚也不行。据说他这三个男人都是身强力壮的,一身的疙瘩肉,绝对属于一代猛男。然而这三个猛男和女校长结婚不到两年,就都变得面黄肌瘦,精神萎靡,大烟鬼似的病恹恹的,最后都瘦的标本似的,四蹄一蹬,乌呼哀哉了。死一个男人没什么,是意外;死两个男人也没什么,是巧合;你一口气弄死了三个男的,这怎么说?怎么解释?况且结婚前,这些男人无灾无病的,结婚不久就像害了痨病似的,实在有悖于常理。于是女校长就当之无愧地落下了“克夫”的美名。她的这个雅号使好多相中她傲人胸围,一身白肉的男人对她都望而生畏,退避三舍。看着是一块大肥肉,也只能远远地站着看,干咽口水而已。
女校长还算有商业头脑,开办的这家挖掘机培训学校,实在属于冷门,在万川市也就仅此一家。由于舍得投入做广告,她的生源很好,好多外地的小伙子也来求学,所以效益不错。女校长对那些来自贫穷家庭的学生很照顾,往往对他们减免学费,在推荐工作方面也非常上心,很多学生对她都心存感激,就业后有不少回来看他的,女校长就带他们出去大吃大喝一顿,日子过的也挺开心的。
女校长胸大痣大,家大业大,天天开一白色本田鸭阔,招摇过市,基本上属于富婆级的。不少男人还是相中了她口袋里的钱,冒着被克死的危险,跃跃欲试。她喜欢吃川菜,一开川菜馆的厨师对她动了心,二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亲嘴摸咪什么的都干了,就差上床了。男人相中了她的家业和她的一身肉,女校长相中了男人的宽厚老实和出色的做菜手艺。你想啊,以后在家坐着就可以天天吃回锅肉、毛血旺、夫妻肺片,那还不让人美死。
就在谈婚论嫁的当儿,厨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女校长是克夫命,心里着实吓得不轻,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命重要啊,命都没了,要那家业有啥球用。厨师的又不死心,刚好自己认识一位看麻衣相的大师,就请他过来,好酒好菜招待一番,要他帮忙看一下,这女校长到底是不是克夫命,有没有什么破法。那大师据说相面时不看五官、长相,而是看骨骼,生老病死,富贵贫贱,祸福善恶,一望便知。本市的不少市领导、商界名流,都找他看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