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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钊缓缓扶着墙站起来,失神了良久,才冲围观众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只说让邻里们笑话了,接着将门抵住,拿了插销插稳了,又拽着门试了好几次,觉得没人能进来了,这才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发觉自己的手竟在发抖。
脑海中还响着讨债人的声音,三天,三天,三天二百两,让他从何处找?去偷?去抢?
或者,拿自己的命抵?
自己的命,有那么值钱?
蒋钊痛苦地用手抱住了头。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他忙赶进屋子里,原来是蒋父憋尿憋得急了,奈何嘴里还发不出声音,只得自己撑了身子,想要翻身去拿夜壶。
他如今身上没力气,又如何撑得起?一不小心就翻下了床。
蒋钊一进屋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正躺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裤裆处已湿了一大片。他忙把纷乱思绪赶走,给蒋父擦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拿了衣服出去洗。
想着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便在窗边挂了铜铃,连着线头,一端系在蒋父的胳膊上,若是要叫他,只需动一动胳膊就成。
待都忙完了,他才有空坐在桌前,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今天的功课,哪里看的下去?只不过是举着书发呆罢了。
忽然脑中转过一个场景,是他前年还与项景昭走得近的时候,项景昭邀他去项府。
项景昭的屋子极素净,没多少富丽堂皇,可别人看不出什么,蒋钊又哪里认不出来,这是前朝大儒孔令江的真迹,那是当朝才子王大千的墨宝。桌上摆的是宫制仕女观花和田玉,床头放的是景德水纹鎏金瓷器瓶。桩桩件件,哪个不是珍宝?
他正在外间坐得忐忑,有一下人来回话,原来是项景昭吩咐的镂空湘园小雕送来了,随着来的还有一托盘托着的五百两银子,用红布遮了,只看见上面波澜起伏。
蒋钊还记得当初那下人回话:“王掌柜说这本就是自家私藏的小玩物,放着也是放着,自家人也不会赏识。如今少爷既喜欢,直拿去就是,权当给这东西找个真主子,他实在不敢收这些银子。”
项景昭不依,说:“我家不过商贾,不是什么权势之家,也没多少规矩,只知道物必有价,一物抵一物。他既不要银钱,你便把库房里那红鹰屏风拿去送他,我总不能白得了好处。也正好我觉得那屏风太艳了些,正不知如何处置呢。”
下人应诺一声,又托着那盘子下去了。
蒋钊原觉得那小雕十分精巧,要凑近去看,待听得价钱,心里一沉,忙坐正了,眼观鼻鼻观心,屋里的东西再不敢多碰一下了。
那次因一个镂空核桃雕,蒋钊再也没答应过项景昭的邀请,如今也是因那个核桃雕,他又要再一次踏进项府了。
想自己也是十足的假清高,想着富贵之人不可高攀,特意与人家远了距离,如今家中有难,又巴巴地上前求助,实在是叫人瞧不起,可又能怎么办呢?
这么想着,蒋钊落寞地吹了灯,衣裳也不换,摸索着进了被筒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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