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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庆苦笑一下,从来这开始他就没想着能瞒过这个老排长。当年在一起出生入死的时候,老排长总能发现别人忽视的小线索,虽然吴平是他们名义上的连长,可绝大多数的计划都出自于何处长的安排,到最后,大家已经习惯了他做出决定,包括吴平。
贺长庆露出一个幽怨的眼神说道:“就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怎么办,你说吧。”
何处长伸出一个手指说:“第一,你在院里负责什么,对谁负责?我知道有保密规定,可是告诉我,这无伤大雅,你小子也不是什么遵守规定的人。”
说完又接连伸出两个手指说:“第二,蒋长青都知道什么?别说那些没价值的东西,你知道我要什么。第三,敌人是谁?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了你的挡箭牌。”
贺长庆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样子回答道:“我在院里负责的事情太多,说出来对你没好处,至于我对谁负责,和你一样,”说话间手指向天上,“上面那位。”紧接着继续说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姐夫掌握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肯定比你我想象的要多。我能告诉你的是,这几年他在山西是被作为未来核心来培养,虽然是个异姓人,但是据说那个院子里没什么避讳他的事情。不仅是亓家的内情,恐怕其他和亓家有盘根错节关系的势力他也会有些了解。这其实就是个圈子,你我进到保密这个圈子里自然就比外界知道的多,他们也是一样。至于敌人,不用说了吧,这么大一堆……”说着手里比划了一个大圈,仿佛抱着一大包行李一样,“咚”的一声重重的砸在茶几上。
何处长先是一震后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整个对话里最有利的消息就是确认了这个战友仍然同自己蹲在一条战壕里,在知道吴平已经同自己渐行渐远之后,他再也无法承受身边如此近亲的战友有一天会将枪口对着彼此。再就是蒋长青的价值,贺长庆可以说是尽最大的可能讲出了整件事情的梗概,其他的,大概不是贺长庆不知道,而是实在不方便同他说明。但哪怕是现在掌握的这点蛛丝马迹仍然可以推论,蒋长青安全回到京城,对身后的那位大佬有百利而无一害,这就足够了。
何处长点点头说道:“这就成了,敌人从来就没少过,从年轻到现在一直是这样。至于敌人身份上的区别在我这意义不大,只要是威胁到国家安全的,一概碾碎!”说话间把手掌在空中用力的握成一个拳头,砸在刚刚贺长庆虚扔下敌人的地方。
贺长庆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他出现在这里完全是赌何处长没有变。纵观整个上海,除了何处长他不敢信任任何人,虽然出京的时候上峰扔给他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但看到后面那个叫彭郁的名字,他想都没想就把整张纸撕地粉碎。别人不知道彭家的事,不代表同样是开国元勋的贺家不知道,这大概就是贺长庆说的那两个字,圈子。
何处长继续说:“至于你说的蒋晓坤的安全,我就不插手了。”
贺长庆闻言有些急,混不吝的性子又犯了说道:“姓何的,你刚才问的我可都说了,你别琢磨着恐吓我还能套出什么来。能说的我都说了,不能说的是为你好,你别得寸进尺!”
何处长饶有兴趣的看着着急的贺长庆,嘴角带着笑意。贺长庆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说道:“何排,整件事就摆在这了。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要不然你给上面那位打电话亲自问。我知道你在那位面前也算红人,保不齐能多知道点什么。再有,晓坤这孩子是我们家第三代里的独苗,你当我求你也好,卖交情也罢,你得把孩子给我看好了,要不然我和我姐还有老爷子那边都没法交代。”
何处长双手一摊说道:“我没说不管,不过我觉得现在我帮忙没什么必要。你这个侄子身边有高手,虽然经验不是很丰富,但是身手和胆识都相当不错。”紧接着将之前卜一卦三人勇闯鸿门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然后接了一句:“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现在这俩小子应该就在你外甥病房外边蹲着呢。”
同何处长说的消息一对照,贺长庆大概知道了这是自己在楼梯口碰到的两个孩子。贺长庆心头大定,能让何处长信任的小家伙,肯定不会有错,可出于谨慎他追问道:“如果亓家派高手,他们能扛得住?”
何处长哈哈大笑说道:“亓家?亓家要是有高手至于让亓盛国亓盛家这两个小子搞出这么档子事来?直接找个高手把你这大外甥掳走,再找人给你家老爷子捎个话,还怕你家老爷子不乖乖就范?再说了,你当我八三是吃素的?这大上海是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
一边说话何处长一边从情报夹里掏出那张关于白狼的情报,在桌边的复印机上走了一遍,将复印件扔给贺长庆说道:“瞧瞧吧,亓家啊,估计心思不在这件事上。”
何处长说卜一卦几个孩子的事情的时候,刻意交代了白狼在这件事里出现的莫名其妙,现在看到白狼的信息后面写着吴平和亓元茂的名字,贺长庆虎躯一震说道:“吴连这是?”
何处长眼神中透出一股悲凉,长叹一口气说道:“谁知道呢。当年的时候他就同某些雇佣兵机构有联系,恐怕就是当年留下的尾巴吧。还有这个亓元茂,要是吴连同他有瓜葛,唉,这件事就更说不清了……”
贺长庆拿出一只zippo慢慢点燃手里的纸,火光慢慢变大,贺长庆说:“这件事先到这里吧,我还是不想怀疑吴连。至于这个亓元茂,你们派人查查吧。按照我那个不靠谱的姐夫说的,这个家伙对外宣称在澳洲,并放出话来说不回国了,这怎么又跑到上海来了?还有,我回去问问我姐夫,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成亓家的执事了。”
借着还在燃烧的火光,何处长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长吸一口说道:“有些话,恐怕连你那个姐夫也没说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