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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战斗结束,余波散尽,剩余的衙役这才按着惊悸蹦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内。
这些人先是看到高阿朵的尸体,这个先前给他们带来死亡恐惧的男子现在却像一滩烂肉一样堆在墙角,哪还有先前神挡杀神的威风,唐仲的那一锤已经震碎了他全身的骨骼。
在他身后的院墙上,一道道裂纹如蛛网一般蔓延开来,墙体摇摇欲坠,唐仲脚下立足之地也是青石粉碎,却是被唐仲发力时无意间震碎,整个院子一片狼藉,仿佛飓风过境一般。
这些人都是暗自乍舌,他们此前从未见过真正的高手生死相搏,见此情景,都有些被吓到了。
等见到腾季的尸体时,衙役们先是不敢相信,走进看清之后,一个个面露悲容,他们中的许多人自打成为衙役的第一天起就由老班头手把手的教导,感情十分深厚。
之前腾季一个人留下来,让他们去找唐仲,这些人就有预感老班头可能躲不过这一劫了。但心里是这么想的,真正见到时,他们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一些人禁不住嚎啕大哭,恨自己太过软弱,留老班头一个人对付那个煞星。
唐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叹气,经此一役,县衙里的武力可以说废掉了一半。死掉的自不用提,幸存下来的这些,怕也是吓破了胆子。
这些人虽然在边境生活了这么久,但是由于定山军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怎么见过血,真遇到危急时刻,一个个全都抓瞎了。
他此时心里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决,从表面上看上去,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他总觉得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仔细想想,自己在腾大山尸体的伤口上看出杀他的凶手用的虽然是刀,但内里却是烈风秘剑的路数,可刚才被他锤杀的这个人却自始至终用的都是刀法,在生死关头暴露出的东西要远比平时更加真实。
他可以确定这人并不会剑法,这样一来,凶手是谁,可就有说道了。
唐仲想的并没错,这一点在明眼人看来,绝对是个大破绽。可是高阿朵心里也很委屈啊,他也知道应该掩饰一下自己的武功路数,但是唐仲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生死关头他的出招纯凭二十多年练刀养成的本能,这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若是换一个人,高阿朵必然会想办法做出自己会烈风秘剑的假象来。
这些分析唐仲并没有跟其他人说,他能看出来,这件事眼见的越来越诡秘,指望他们继续追查下去是不太可能了。
所幸,他已将腾大山的死讯告知了定山军,估计很快,军方的高手就会到来。
……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消息根本瞒不住。
在县衙中等腾季回报的萧严没过多久就得知了抓捕凶徒的结果,可这和他想象中的相去太远。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脸冷汗,浑身颤抖犹如筛糠的衙役,眼神冷的像要射出刀剑一样:
“……腾季死了,带去的衙役伤亡过半,混账,简直就是混账!”他气的心口发痛,恨不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觉醒来一切又是海晏河清,可惜这只是他的幻想。
几分钟后,衙役一脸死里逃生的表情从萧严的房间里退出来,此时,他里里外外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不是那个衙役都有这份幸运见到县尉雷霆大怒的。
房间里,萧严用手指按压着额头,感觉脑袋快要炸了一样。他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腾季带人去的。可是现在想这些,已经太晚了。
死了这么多人,年终奖没了,升职加薪也不用想了!他现在还得考虑如何善后,缺少的衙役需要尽快补全,班头也要重新再选一个。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口气,他在新丰县做县尉也有近十年了,腾季一直是他的属下,他本以为这个老家伙会一直干到走不动的那天,不曾想就这么突然地去了。
……
高阿朵作为凶手已经伏诛,牢房中关着的其他匈奴商人也就被放了出来,赫连勃勃也在其中。
他一个人回到家,先是安抚了一下妻子和年幼的女儿,这两天的担惊受怕,让他的妻子形容憔悴了许多。
夜深之后,他独自坐在院子中央,拿出一袋珍藏多年的马奶酒,在桌子上摆好两个杯子。全部盛满之后,他将面前的一杯酒饮尽,另一杯则缓缓倒在了眼前的空地上。
“兄弟,一路走好……”
高阿朵自然不是杀腾大山的凶手,他之所以在衙役冲进门时没有否认,正是为了替赫连勃勃脱罪。
至于,匈奴一方是如何让新丰县的衙役相信,他就是凶手,这一点,就连赫连勃勃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一切背后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奔走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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