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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保姆车转了好几条街,才甩掉了跟着的记者车。
回到桃江路的别墅,已经接近凌晨。
西棠上楼,赵平津的房间仍然亮着灯。
他没有出来。
第二天一早,西棠起得早,没想到赵平津更早,她下楼时,他已经在餐厅吃早餐。
等到西棠喝完牛*,赵平津推开椅子说:“走吧。”
西棠说:“去哪儿?”
赵平津站在她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回家了被临时叫来吗,我送你回去。”
高速公路一路通畅通往天际尽头,赵平津坐在驾驶座上,窗外有南方温软的早晨阳光。
他没有去过她家乡。
黄西棠在北京上学的时候,一年只有两个假期能短暂地回家,跟他在一起之后,大三那年的春节她还没有开始拍电影,于是有空回家去过年,原本赵平津说要送她回去,可临到头来,春节那段时间他哪里走得开,其实每一年都是如此,且不说上海那边海外的家族亲戚要回国,单是北京上上下下要走动应付的人脉关系,父亲和大伯都不再合适亲自处理,基本上都是交由赵平津代为出面,他领着三个秘书忙得不可开交,硬是一天的空也抽不出来,后来黄西棠还是自己走了。
以前一直觉得不着急,没想到转眼已是百年身。
赵平津微微侧脸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她很平静。
西棠很安静。
赵平津一路上都在专心开车,车子里只有导航仪说话的声音。
西棠坐了几次他的车后发现了,赵平津的车上只放古典乐交响曲,听得人发闷。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车上放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各种交通路况广告宣传情感节目流行音乐轮番登场,西棠坐在他身边,跟着广播里的流行曲大声唱歌,一些流行的新歌唱得跑调跑得没边没际儿,赵平津一边开车一边求饶:“姑**您别唱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有时候广播里是马三立的相声,赵平津听得直乐。
明明两个人以前都是爱热闹的人。
现在都变了。
西棠探过头去看了看:“你能不能开下广播?”
赵平津冷冷地答:“坐着别动,我不听电台。”
西棠试图打破僵局:“太麻烦你了。”
赵平津说:“别说废话。”
西棠不再理他。
车子到达仙居县郊区时,导航将他们导往了一条通往镇子的主路,那条道路正赶上了中午的集市,两旁塞满了鸡笼猪笼各种农副产品,赶集的村民们骑着摩托车电瓶车将道路围着水泄不通,路面坑坑洼洼。
赵平津只能减速,在一堆人流车流中小心翼翼地穿行。
这一段路走走停停,走了快一个小时,西棠坐在副驾驶,看着这样的道路都觉得崩溃。
赵平津一手扶住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出来在车子的前柜翻出药瓶子。
西棠看着他单手旋开了瓶盖,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赵平津说:“没事,我昨晚没睡好,头疼。”
西棠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上次车祸什么时候出院的,沈敏联络她的时候,说他就已经上班几天了,当初在医院里他还疼成那样。
她默默地递上了水。
赵平津将她送到了镇上,自己在一家宾馆开了个房间。
西棠看他不太对劲的脸色:“你没事吧?”
赵平津精神不好,人也蛮横不起来了,声音有点虚弱:“你自己回去吧,我上去睡会儿。”
西棠走到家门口,小妹在柜台上算账,她妈妈正在门口的桌子帮着收拾碗筷:“昨天下午匆匆忙忙跑了,怎么回事?”
西棠笑嘻嘻的:“我不是跟您说只是公司临时有事嘛,办完了还有假期,我又回来了。“
她抢着去收拾桌子:“妈,我来。”
西棠夜里给赵平津打了个电话,他电话关机了。
宾馆跟她们家只隔了一条街,西棠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想想还是放弃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帮她妈妈开店,将桌子凳子搬到屋檐下,铺上蓝色桌布,将屋子打扫干净了,然后回到厨房切葱花。
她妈妈在厨房里跟掌勺师傅聊天,西棠在一边打下手,小妹在堂外帮忙招唿客人收拾碗筷。
七点钟开始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西棠今天让老妈轻松点,不让她跑堂送餐了,自己忙里忙外跑得脚不沾地,突然小妹进来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姐,外面有人找你。”
西棠一听,心底一惊,大概也知道是谁了,赶紧瞪住小妹:“别声张。”
小妹双眼泛着激动的光:“好帅好帅。”
西棠擦了擦手往外走。
赵平津穿了一件白衬衣,坐在檐下的一张桌子旁,他身边是乱乱糟糟的一群早起买菜赶工的食客,只有他一个人霸占了一张桌子,显然也没人敢上去挤,赵平津仿佛也没察觉,一个人坐了半天,实在无聊,手里拿着手机,却也没有打开,只无所事事地把玩着,俊朗眉目,干净光鲜,姿态悠闲。
旁边吃面的大婶小媳们都忍不住一直看他。
看到西棠走了出来,穿一件墨绿色的围裙,她的头发慢慢长了,人显得特别乖巧,他见到她,就是忍不住的高兴起来。
西棠手上拿了个点单的牌子,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来干什么?”
赵平津理所当然地答:“吃面。”
西棠将菜单递给他:“要什么?“
赵平津随手指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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