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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像一勺勺滚烫的热油,无情地浇在身上。那些卑微如蝼蚁的李雷和韩梅梅们,依然像约翰?柏林罕笔下的“迟到大王”一样,“脚踩大地,迎着初升的太阳‘去上学’”。
只是,谁来温暖我们,在这孤单的24节气?
迟到的青春是持久的青春。——尼采
初春,天空悬着一弯清冷的月亮。韩馨月战战兢兢地回到家,她上衣沾了些泥土和青草,裤子破了一个大洞。母亲说:“又被人欺负了?拼命去打,打不赢就跑,跑不赢就装傻、装哭,甚至装死。”
母亲还说,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母亲说这话时,她正准备迈出门槛偷溜回房间。“回来!”母亲的声音不大,她却微微一颤。她乖乖地回来,脱下脏兮兮的破烂衣裤,老实地准备补衣后再洗衣,补衣服时,细小的针尖不慎将手指扎得流血,母亲瞟了一眼,问:“痛吗?”她含泪点点头。
“痛就对了,多痛几次你才会长记性。”母亲说。
那一年,她刚满6岁。后来的日子里,她跨过许多门槛,然而有一道门槛她永远也迈不过去——母亲这道坎。
半年前,父亲因病去世,撇下她和母亲在一个地图上找不着的小镇艰难度日。她曾问母亲,父亲去了哪里。母亲告诉她:“他去了安乐的地方。”
“什么是安乐的地方?”
“天堂。”
“什么是天堂?”
“你爹待的地方。好人会去天堂,坏人会下地狱。”
“我踩死了一只螳螂,我会不会下地狱?”
“无心犯的错叫过失,不叫过错。有错就改,还是能上天堂。”
“父亲生的什么病?”
“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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