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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荣合上了笔记,微微一笑。
今天他又做了什么好事呢?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他又想到一句好有道理的话:
我帮助大家,像是在帮助我一样,甚至有时候比被帮助的人还要快乐。
刘光荣兴奋的刚把这些话记在笔记本上,这可是要和日记分开来了,算精辟的小语录。
他一想到将来,弄个时刻,或者说快要到来的明天,教育局长会给他亲自颁奖,他就感到荣耀起来。
小语录,自然要无意间流落他人手中,这样就:爽。
他的家庭普普通通,他的父母只不过是普通的流水线工人,他还是跟父母住在这不过90平米的出租屋内。
这里是老城区,小区也老旧,刘光荣能透过纱窗感受那橙黄的阳光,他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对面的阳台以及旁边的早已油渍满满还在转动的扇形油烟机。
这是多么美妙的傍晚。
明天又要颁发十大榜样了,他就是榜样了。
他的无名事迹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又拿起《梁知文集》看了。
每当觉得自信满满的时候的时候,就要看梁知的文章,每当看到封面上那犀利的脸,他就心中一阵狂热。
然而今天他看那脸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第一想起的就是梁小知。
“这种人是留不长的,无非历史匆匆过去,就死的。不过就会拿伟人的名字当当挡箭牌而已!”
他又一次回味着,自己没得奖,虽然遗憾,但想到是一个穷人得奖,他就自在了,像是心甘情愿的转让。
他的父母今天估计又要加班,这手艺活可要拼命干,儿子是多么的优秀!
可刘光荣似乎不愿意在外谈他的父母。
“他们,就像奴隶一样,死气沉沉的!”他觉得生养自己的人未免太无知了,他们思想太狭隘,有时候尤其让他生气。
……
……
……
某山村内。
高好月家摆酒八桌。
“哈哈,出息,有出息!”
“高家真是出了一个圣人!”
“……”
父老乡亲们有吃有笑,除了高好月,其他的家人都忙着附和。
“又一个清大啊,将来是要开宝马的,千万不要忘了咱们乡里乡亲!”
“哥,我要一张晗晗的签名的海报,你在大城市里能不能给我带来?”
几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们聚集在大院里的饭桌上嗑瓜子。
第一个说话的也有十八九岁,声音跟个公鸭子样,他早在初二就不读书,去打工了。
第二个是公鸭子的妹子,兄妹原本长的极为相似,相当的平庸甚至土气,可人大了就变化了。
原来这哥哥也是到了大城市,平时做普工从早八点到晚上八点半,中间有两三小时休息,晚上一做完就跑网吧,一撸就是半夜三更,一月三千多也不知道买了什么,总之平时没时间吃饭就拖着鞋子到街上的小吃摊买点烧烤什么的。他原本土里土气的脸也不知怎么回事,长了粉刺,挤多了便留下不少黑红的斑痕,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点痴呆和精神萎靡了。
那妹子要长的好看多了,明明很黄的皮肤偏偏要铺的白纸一样,口红不淡,耳朵上还挂着大耳环,穿着潮流,至少牛仔裤很短。平时总拿手机看看小说什么的,要么就听不知道是什么语的乱跳舞的歌。
“其实没什么……”高好月平时就不太会说话。
“还没什么?全村一百多户,就五个考上大学,通了天就你一个人上了清大!”
高好月没什么好回答的,只觉得周围太吵。
他回到房间里,静静的坐着。
他打开了电视,心不在焉看播放着新闻。
他也在想,刘光荣他们三个,都是城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而自己……
他怕去大城市,怕被笑话。尽管去过一次,到还是怕去,也说不出什么原因。
他想起了刘光荣,想起了他们下台后的对话。想起了刘光荣不顾赶车的危险跟他讲梁知思想。
原本复杂抽象的东西,貌似都被简单或者说浅薄到一个顶点,总之就是到了绝对正确的地步。
他像是懂了些,并且由衷赞佩刘光荣。
他还是自卑,自己考取的是清大,不是清北大,到底还少了一“北”,是不如刘光荣的。
……
……
……
梁小知看书中,他也在看梁知的书,打算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名字与自己如此相似之人的作品。
他发现原来自己确实错了:
“梁知的文章果然不是垃圾。”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机械,于是又重新说着“梁知的文章果然不是垃圾。”
像是在训练,又像是自我催眠,还不是因为妈妈最近给他买了爱国险。
他必须要接受系统化的爱国训练,但起码的基本还是要自己会,例如说“梁知的文章不是垃圾”,要说的跟真的一样。
妈妈买的是终身爱国险,当然前提是梁小知必然是真的爱国。
保险主要解决的是“真爱国但别人说你不爱”之类的问题。梁小知还有出国专属服务。
……
……
……
世界哥,自拍中……
“哎呀,跟那群傻叼说,前置少于2500,美颜低于15级就不要找我了,”这是他对唯一接到的电话的强烈回应,“不是钱的事!艹,我要对粉丝负责你知道吗?那种拍照垃圾的手机你以后就别接了,老子不会代言的!”
……
……
……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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